他示范表演:“喏,抓点你身上的细胞,抓点你老婆身上的细胞,我做点精神方面的后期加工,要什么样子有什么样子,外貌智力体育品德全能。”
我刚想说这是好事啊,应该大面积推广以造福人类的优生计划啊。
它补充一句:“唯一的缺点,是每个都只能活十年……”
我毫不动容:“十年都好啊。反正来得容易。”
它一拍大腿——我的,立刻把我引为同志:“我法庭自辩也是这么说的,本来人类怀胎十月,生不生得下来就是个问题,好容易生了,就算全方位伺候,成活率都不高,就算活下来了,也不见得对人类社会有贡献,哪像我做出来的,个个都完美。”
它数落一通,摇头叹息:“愚蠢啊愚蠢。”
虽然它说得那么煞有介事,以我对人类的了解,这只蚯蚓被抓进来判不知多少年,必然不是因为可以做出完美的小孩子——而是……我隐约想到什么,头上冷汗一粒粒出来……
它看我一眼:“看你傻傻的,关键时候不含糊啊。”
迫不得已承认:“因为来得太容易,你们很喜欢换货……”
我脊背上一阵寒:“那旧货呢。”
它沉默一下,喃喃说:“你知道啦……”
话题到这里,正是山穷水尽,无路可走。我想都不敢想那些所谓的旧货,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在那里大打摆子……幸好我的肚子及时给了我们一个情绪的出口,猛然一震,剧烈颠簸起来。
金色蚯蚓一跃而起,紧张地观察了一下,点点头:“要生了要生了。”
biu地摸出两个小瓶子,放在我面前:“喝哪个?”
我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感觉腹部中什么物事左冲右突,心里慌得要命,口不择言:“酒啊?要最烈的,先放晕我再说。”
它说:“不是,是多效曼陀罗提取液。”
左边这瓶,水色清澈,微有沉淀的,喝下去后痛感全消,但神志清醒,可以全程观摩自己被人开膛剖腹的盛况,非常值得推荐,兼有手术后的消毒及帮助创口愈合功能,右边这瓶,咖啡色,强烈麻醉,喝了不但可以陷入沉睡,绝无任何多余感觉,而且还提供睡中娱乐节目——绮梦若干,带有自动报时功能,会在梦中告诉你手术进行到什么阶段,还要多久才可以醒来,方便控制梦中艳遇的进度。
作为一个拿过一个医学博士学位,而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固定女性伴侣的中年男人。
你觉得我真的有选择吗?
五秒之后,我已经软在地上,思维停顿,兴致高涨,但由于地上太多手手脚脚,硌得我不善,关键是又喜欢到处乱摸,我最后还模模糊糊问了一句:“这些东西怎么回事。”
金色蚯蚓的声音无比遥远,缥缈在耳边:“祭祀大典的花絮而已……都是种出来的……别当真……”
叫我对什么事情莫要当真,正对胃口,我于是放心地沉入梦乡,梦乡中迎面而来第一眼,一口好大的电子钟竖立当地,上面以正楷注明:“倒计时:三十五分钟六十秒。”
三十五分钟就可以搞定一个艳遇?阁下莫非以为我是唐璜本人?转头四际看看,除了电子钟比较杀风景以外,这个梦的环境可真不错,我正站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墙上到处挂满嵌金纺织的挂毯和大型油画,大厅中心有一个舞池,七人乐队在一侧演奏,根据我有限的音乐知识,可以分辨出那是十八世纪法国宫廷的流行乐,华丽而轻佻。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我绕有兴致地绕到墙边,去看那里的一副圣母图,图中圣母在水池之中,微笑舞蹈,妖娆万状,眉眼含笑,看上去极为诱惑,我摸着下巴看得陶然,手臂上忽然有人轻轻一触:“先生。”
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圣母你跑下来做什么,池子里的水不够热吗?
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女子,全身笼罩在古希腊式的长袍中,显得体态轻盈,深藏不露。这种长袍的最值得称赞之处,是极容易穿,穿上以后尤其密不透风,而要脱下去则更加容易,工具一根手指,耗时半秒钟。我兴致勃勃对她左看右看,而且跃跃欲试实战出真知,唯有此刻我有恃无恐:就算在梦里挨一耳光,估计也不会留到明天去上班的时候,更不需要找冰块消肿。
这么漂亮的女人,看色狼的经验一定甚为老到,所以人家当机立断地打消了我的念头:“我来带你去丽塔夫人的沙龙。”
轻盈转身,玉臂指左:“这边走。”
我跟在人家身后,脑子里面滚来滚去,尽是要把人家的衣服掀起来看看端详的念头,要知道这种长袍看似宽大,其实极贴服,内裤也不是那么好配的,要是她很专业地扮演了希腊女神的角色,那么金色蚯蚓应该为我准备好了一个34英寸,浑圆挺翘,皮肤光滑如橄榄油的好眼福。
正人君子式的胆小鬼当久了,行动力总是要差一点,我三想四想,角度力度准确度都想得万无一失,就是没有把时间算进去,于是等我准备放手一战的时候,人家忽然往一边转了身,还回头招呼我,顺势目击了一只咸猪手在空中虚抓两下,讪讪回到正常位置的整个过程。女神脸上浮起神秘的微笑,对我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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