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打电话给岛津,自然是为了那张已破解的暗号乐谱。
“我猜原樱女士十九号早上在品川下火车之后,可能去了爱宕下的公寓。所以我才会急着请你跟东京总社联络,希望总社能够对爱宕下的公寓作地毯式的调查。不过,这件事现在公开还嫌太早,不管在那间公寓里发现了什么都先别报导!”
“好!我知道哩。不过,三津木先生……”
“啥事哩?”
受到岛津的影响,我也无意识地讲起了大阪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哩,原樱到底是在哪遇害的?大阪?还是东京哩?”
“再等等吧!这件事情想必再过不久就会水落石出了。”
岛津问到了一个重点。就目前而言,不论原樱是在大阪或东京遇害都说得通。听到他这么一问,不由得让我惊叹于这起命案深不可测的内情。
站长室仿佛被一团严肃紧张的空气包围着。老实说,在我打开站长室的门之前,我还不知道事情究竟有了怎样的进展。然而,当我踏进房间的那一瞬间,所看到的事物让我心头一惊,我心里马上有了几分底。
我最先看到的是放在地上的大型行李箱。接着则看到先前曾经见过一面,现在正盯着行李箱直瞧的驾驶河边康夫。
河边抬起头说道。
“没错,就是这件行李箱。看!箱子上这道刮痕。关于刮痕的事我已经在中午说过了吧?这道刮痕就是当时留下来的记号,不会错的。”
“噢,这样啊。辛苦你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再请你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可以回去了。”
浅原警部送河边出去之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如此一来,房间里就只剩下浅原警部、由利大师、另外两名刑警和我了。警方为了避免车站的人妨碍调查,请他们暂时回避。
“您认为如何?要不要坐下来呢?锁匠大概还要一阵子才会到吧。”
“噢,这件行李箱尚未被打开过吧?”
“嗯,因为锁得很牢,所以我叫人去找锁匠了。”
我们将椅子拉到那件陈旧的大行李箱旁,坐了下来。警部拿出敷岛(注:一种日本国产香烟品牌,流行于二十世纪前期。)问大师。
“您要不要来一根?”
“不,谢了,我喜欢这种的。”
由利大师拿出一只大烟斗,填入My Mixture(注:英国名牌DUN HILL出产的高级烟草。)。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顺便在这里提一下。由利大师爱用的烟斗,在这起命案结束之前扮演了一个奇特、滑稽,又有点让人神经紧绷的坏角色。不过这件事的原委稍后才会提到。
“这件行李箱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
“它被寄放在车站里面。”
我不禁吹了一声口哨。
警部悠悠地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
“不过,能够这么快找到它,一半以上靠的可是侥幸。我们通令全市进行搜查,把目标放在从曙公寓运走行李箱的车子,这个推论果然没错。嫌犯似乎在中途换了两、三次车,刚才我们终于找到了最后一部,也就是犯人搭到车站的车。至于为什么那个驾驶会记得这件行李箱,就请你们试着搬动这件行李箱看看。”
我马上将双手搭在行李箱上,但是使出的力道过猛,让我整个人晃了一下。
“这……是空的啊?”
“是的。它徒有巨大的外型却轻的不得了,那个驾驶也觉得很奇怪,才会对它留下印象。另外,这件行李箱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
浅原警部丢掉烟蒂,从口袋里拿出记事本。
“这件行李箱从二十日中午寄放在车站之后,一直到今天都没人去提领。不过在这段期间,有一名托运员因为个人疏失导致托运的行李出了点问题,因此连寄放的行李也一并调查了一番。这名托运员在众多寄放的行李中注意到这个行李箱,因为他印象中曾看过它。为什么他会有印象呢?你们看到那道刮痕了吗?就是这个记号。我们找来那个托运员,问了他很多问题,他说在两、三天前他的确经手过这件行李。我们请他想出当时的确切时间,他说他印象中这是在二十日早上抵达的早班火车之后,到当天中午之前,在这段时间中被人从托运处领走的。当时听到他这么说我很紧张,除了行李箱的去向,我也很想知道行李箱的来源,于是我要他再三确定,是否真的是这件行李箱。他说因为行李箱上有一道刮痕,而且出奇地重,所以对它的印象特别深刻。”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气。由利大师身子微向前倾地说。
“那么,它是打哪儿来的呢?”
“是了,这就是另一个有趣的地方。我马上派人调查记录,发现它竟然是从东京寄来的。它是由十九日晚上十点十五分从东京出发的火车载来的,于二十日上午八点七分抵达。也就是说它是跟歌剧团的人一起抵达大阪的。而且,凭单上写的收件人是……”
浅原警部突然压低声音说。
“收件人是土屋恭三。” 棒槌学堂·出品
我觉得心脏鼓动快速,仿佛要破胸而出似的。由利大师则是嘟起嘴唇,做出吹口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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