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赶’大活人的原因与赶尸人的作案动机,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中,有个别媒体推测‘不排除他是为民除害,剿灭枪匪’。湖南警方已根据苗民提供的凶手特征,描下肖像,悬赏二十万捉拿‘赶尸老人’。目前,那个女大学生正在湖南某医院接受治疗,警方为了第一时间得到口供,也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派警力彻夜守护。预计等她康复的那一天,案情将有巨大突破。那个小乞丐因为举报有功,被某小学免费纳为学生,警方相关人员说,将供应这个小乞丐的一切学杂费生活费,直到他大学毕业,成为社会的栋梁……”
读完报纸,张若水整个人都愣怔住了,仿佛看了一出血腥的折子戏,自己最在乎的人一直在戏中遇害,而自己却在戏外昏睡;又仿佛那戏是绣在屏风上的,他再如何瞪大眼,也看不真切,进入不了情节。他折叠好报纸放入口袋,拿掌跟按一按额头,拦了一辆的士匆匆向首都飞机场而去。
湖南某医院,204病房的门前两个便衣半躺在长凳上看报纸,其中一个大概太累了,把报纸盖住脸庞,一会儿,那报纸上的宠物狗的**便随着他的鼻息均匀地做起了跳跃运动。
女护士长急匆匆的走过来,俯身对两人小声说道:“刚才有个小伙子在前台问起她——”作势指一指病房。
那个看报纸的麻脸便衣一蹙眉头,警惕地站起来:“他现在在哪?”一边问一边踢醒旁边鼾声微微的同伙。
女护士长一回头,大惊失色:“啊,他跟上来了!”
被推醒的红鼻子便衣一骨碌爬起来,从腰间拔出枪来指向护士长的身后那个人:“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来人忙把双手高举着,叫道:“别误会,我是周李清的男朋友!”
红鼻子便衣将信将疑的端着枪:“什么?男朋友?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来人正是张若水,他一下飞机便买了当地的报纸,从中挖到了一些周李清所在医院的信息。“哦,我知道前台会把问起周李清的每一个人向警方报道,所以就跟上来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聪明。
“哦?”红鼻子便衣缓缓放下了枪,“看来你倒是蛮有心机的!
“没有心机也不能称为A级‘通缉犯’!”麻脸便衣却警惕的打量他。
“你们所要抓的通缉犯有我这么帅吗?”张若水笑着耸耸肩,想缓一缓紧张的气氛。
“哼,罪犯大多会乔装打扮!”麻脸便衣依旧不依不饶。
张若水摸出身份证与学生证分别送到麻脸便衣和红鼻子便衣手上:“我与她是同一所大学的。劳驾,让我进去看一看她吧。”
红鼻子便衣把证件还到他手上,看一眼麻脸便衣:“看来没错。”
“没错也不行!”麻脸便衣没好气的说道,“她还没有醒过来!如果放人进去一吵一闹,搞得病人一辈子醒不来,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旁边的女护士长也随声应和:“对不起,同学,医院有规定——”
“我是她最想见的人,请你们让我进去陪她一会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张若水说到伤心处,一个大男人眼中竟有了泪光,“也许,我能唤醒她。”
红鼻子便衣挠一挠头,对麻脸便衣说道:“还是让他进去探一下吧,我看也没多大事。”
女护士长被他的眼泪打动:“嗯,有时情感比药物对病人更有效!”
麻脸便衣不耐烦的哼一声,挥挥手给张若水放行:“给你10分钟!”
病房中一片洁白,像沉睡在记忆里的一场大雪。蓝条纹床被下,昏睡着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她已经沉睡了几天了,一直靠输入营养液维持生命。她究竟经历了怎样巨大的恐怖?张若水坐在床边,双手握住周李清冰凉的手。他记得第一次握她的手是在乌镇西栅,那时的她多么的活泼动人啊,与床上这个憔悴的睡美人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小李子,那天我不该对你那么凶,我们是恋人,我该把我的一切秘密都告诉你的。原谅我。”他的手指在她掌心画着一个又一个字,传说在心爱的人掌心写个‘爱’字,下辈子的姻缘就定下了。我不要什么下辈子,我只愿你现在醒来,我要告诉你我的一切!请你醒来!”
他滚热的泪水滴在她苍白的脸上,一滴接着一滴,几乎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张若水忽然觉得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睁开泪眼再看,她的眼睛在缓缓地睁开。
“若水。”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张若水喜极而忘了哭泣,伸手捧住她的脸蛋,狠狠亲了一下。周李清苍白的脸泛上淡淡的红晕,轻轻说:“你好吗?”
“你好了我也就好了。”张若水含泪笑道。
忽然,周李清面色一变,泪珠子“劈里啪啦”的滚落,她一把推开他,哭叫道:“若水,你快跑!有人要杀我!他要割我的喉咙!快跑啊!夏社长因为救我被那个魔鬼杀了,你快跑啊,不要管我——”她拼命抠唆自己的喉咙,声音越来越嘶哑。
外面的两个便衣和女护士长都闯了进来。张若水张开臂膀搂住周李清,叫到:“别怕,我们已经把你救出来了!别怕!傻丫头,我不会离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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