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画_江北秦园【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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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开地下室的路上,他又向我悄声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秦园,其实这幅画真正值钱的,并不只是这幅作品的真品是人皮所制,而是它背后深藏的一个伟大而变态的画坛大师鲜为人知的同性恋故事,还有他未完成的一组已被撒旦带回地狱的魔鬼杰作——那组杰作当年在黑市上比《第八碗》更有名!如果你有兴趣听,三天后去北海找我,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三天后,我满怀着忐忑和好奇心去了北海。记得那天北海的秋风异常萧瑟,水中的鸳鸯和野鸭都凝在水面,粉红的脚蹼悬而不动;岸边的杨柳卷黄的叶子上挂着甲虫的尸首,气味浓郁得恶心。我的朋友第一次以异常严肃、异常神圣的口气,向我说起那个《第八碗》的作者——他心中的艺术大师峥嵘的一生。

  我的朋友说完后,问呆若木鸡的我:“你打算用什么风格叙写这个真实的故事?我希望你不要对我心中的大师过度指责,虽然他残害了那么多的人,而且他死后这残害依旧不断。我们不要以世俗的眼光看他,我们都不理解他,就像当年人们都不理解‘咔嚓’了自己耳朵的梵高一样。”

  我眼望西天凝集的雾气,沉声说:“‘从人道主义出发’,一向是美国人打压他国的借口。但我很欣赏美国的侦探鼻祖艾特加?爱伦坡的作品,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顺着他的行文风格写下这部真实,演绎一段诡异的推理故事。”

  是的,我挚爱的读者,那年秋天我要写的就是这本书,断断续续写了六年,直到我的画家朋友因为吸毒过量去世的那一天,我才愿意拿出来寄给出版社——因为我实在辜负了他的所托,将他心中的大师写成了足可以与《沉默的羔羊》中的汉尼拨和柯南道尔笔下的开膛手杰克并驾齐驱的杀人魔王!

  ——原谅我吧,我深居天国的画家朋友!

  一切的一切,便让我从某年盛夏发生的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开始吧。虽然美丽故事的开始,悲剧就在倒计时,我依旧不愿一下笔就写到天怨人怒的那一幕。()

  正文 第一章 乌镇笔仙

  第一章乌镇笔仙

  乌镇分为东、西、南、北栅,真正值得一品的当数西栅了。周李清不是第一次去西栅,然而多年后她回忆起这一次西栅之旅,那些惊怖的情愫如隐藏在竹稍的竹叶青一样毒杀她的思想与**。

  那是一个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灾难日子。

  那一天,老黄历上写着:“宜居家,宜剪裁;不宜丧葬,不宜西行。”然而追求旅行乐趣的红男绿女们谁在乎这些个?只有一些老人们躺在“吱吱呀呀”叫的藤椅上,捧着紫砂茶壶战战兢兢的看着西天——那个他们即将归去的地方。

  西栅售票口簇拥的人群中,一个长眉俊眼的青年十分惹眼,他身上那件V字领T恤上喷绘着一幅毕加索的《格尔尼卡》(显然是自己喷制的),脖子上挂着的吊链很古怪,竟是一只精致的铜棺材——也许寓意着升官发财吧,和一只古埃及盛放死者内脏的内脏瓶的迷你版,他背着一个木质画板,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画纸上一簇未干的雏菊在怒放。

  他一不小心挤到周李清的身旁,雏菊的明黄颜料差点刮到周李清的瓜子脸上。她的哥哥周李想强硬的拳头捏一捏,发一阵“咔咔”响,没好气的瞪那艺术青年一眼,叫道:“嗨,别插队!”

  那艺术青年却耸耸肩,对皱着秀眉的周李清笑一笑,露出一口齐刷刷的白牙:“同学,你是北×大艺术系雕塑班的吧,我认识你——你这种‘赫本头’很容易让人记得,我们都是同一个导师——赵柄彰是不是?你是不是总被赵教授叫‘小李子’?”

  周李清讶然打量他,却没有任何印象,但他说的却是确凿,自己确实在赵教授门下学油画和雕塑,而且确实被戏称为“小李子”。当下,她抿一抿薄薄的嘴唇,说:“哦,也许、大概我们认识吧。”

  那艺术青年又笑道:“我叫张若水,幸会,说来还算是你学长呢。”

  周李清这一下子如梦方醒:“啊,你就是在巴黎办过三次画展并且得过国际大奖的那个张若水吗?我们总听赵教授提起你,说你是他的骄傲,却没有见过!”她显露出女孩特有的崇拜情结,长长的睫毛扑闪着。

  “我也常听赵教授说起你。”张若水笑道,“你可是他的得意门生啊,对于光与影的效果处理特级棒,中国的印象派就等你来开启了!”

  周李清脸色微微一红:“哪里。”双手在裙后反绞着。

  两人很快捕捉到一个共同话题,谈笑风生起来。周李想为了冲淡刚才的尴尬,为张若水买了门票算是赔礼。张若水看一眼周李想,歪头认真打量他一下,把手指拿捏个取景框,笑道:“哥们,说真的,你让我想起罗丹的《思想者》——小李子,是不是?你哥的眉眼、骨骼以及肌肉走向都很像那幅巨雕《思想者》!”他不会知道,这句无意的话竟一语成谶,后来发生的种种离奇事件,便是从这句话出发的。

  上了乌棚船,张若水与周李清相对而坐。张若水一边看着“喜”字格红木窗外层叠的山水,一边用手指在眉心比划着,说:“小李子,古人说‘远山如黛’,你的眉毛果真如山啊——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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