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那一套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如果凶手就藏在里边,听到刚才他那麽喊,八成会冲出来,总不会笨到躲在里边等人来抓。
叶上飞轻轻走了过去,发现躺在地上的那个男生没死,眼皮在跳,眼睛裂开一条缝隙,瞳孔射出对生存渴望的光芒。
那个男生的手沾著鲜血,手指在微微抽动,似乎想抓住生存下去的希望,而叶上飞无疑就是那个可以带给他希望的人了。
他用手指试探了一下那个男生的鼻息,还有呼吸,只是很微弱,还不抢救恐怕就来不及了。
他摸了摸口袋,然後朝空气挥拳,烦躁地叫道:“靠,今天没带手机!”
不过没带手机,他带钱包了,钱包里有电话卡,而楼下就有电话亭。
他站起来,正准备下楼去打电话,忽然停到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有些匆忙,也有些神秘,并且正朝著这个方向靠近,他顿时忐忑不安起来,那种感觉就像忽然看到坟墓里的上空出现了蓝色的鬼火。
这种脚步声应该是皮鞋敲击地板所致,所以不会是夏一古,难道是凶手回来消灭证据?
他本想躲到书架後边,但转念一想,来人应该不是凶手,刚才他那麽大呼小叫,很远都能听到,凶手听到了不会还敢回来,而且如果是凶手,那就不会弄出那麽明目张胆的脚步声。
会是谁呢?
尽管他认为来人不可能是凶手,但心跳还是不由得加速起来,每一声脚步声都在敲击著他的心扉,让他更加想把惶恐拒之门外。
脚步声接近门口了!
叶上飞暗吞了一下口水,觉得全身的神经都是剧烈震动,随时都可能会断裂。
一个影子的门口地板上出现,接著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是怎麽回事?”那人吃惊地说,眼球顿时突了出来。
“院老师……”叶上飞认出来人数学老师院柱,心里的紧张立即土崩瓦解。院柱老师是上学期新来的一批实习老师之一,曾经为叶上飞班的数学老师代过两个星期的课,所以叶上飞老早就认识他,而这个学期院柱老师结束了实习,就留在这里教书,叶上飞班的数学课正是是他负责教,尽管今天还没开始上课,但叶上飞已经算是他的学生了。院柱老师代课的时候,叶上飞在他的课上表现活跃,叶上飞觉得他应该记得自己才对。
院柱老师戴著一副金丝眼镜,穿西装打领带,身材标准,皮肤白皙,眉宇间流露出睿智和冷静,举手投足间不时散发出优雅从容的气息,就算是惊讶的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叶上飞同学,你怎麽会在这里?这个躺在地上的人又是怎麽回事?”
“院老师,你先听我说。”尽管老师认得自己,但叶上飞还是担心老师把自己当成凶手,一时解释起来就麻烦了。“我是参加寻宝比赛根据暗号找来这里的,然後就看到这人躺在地上了,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
院柱跑过去蹲下察看那个男生,沈稳地说:“我现在暂时相信你,他还没死,现在最要紧的是报警然後叫救护车。”说罢往西服口袋里摸索,然後无奈地说,“哎,因为今天学校人多,我怕手机被扒走所以没带。真麻烦。”
叶上飞赶紧说:“老师,我有电话卡,我现在就下去打电话,麻烦你看著现场,不要让其他人进去。”
“好。你赶快去吧。”院柱答应一声,然後走到了走廊上。
“那我去了。”
9
警察局的督察办公室里,范坚正在翻阅有关案件的资料。
上次那个收藏家被杀的案子还在紧锣密鼓地调查中,按他的经验,案发後的三天内如果没有突破性的进展,那接下来的调查时间就会非常漫长,一两个月,甚至一年半载都可能。
死者的情妇符美已经调查过了。死者的被杀那段时间里她在跟她的几个朋友在打麻将,有充分不在场证明。
今天已经是案发後的第三天了,符美这条线索已经断了,如果再找不到新的线索,那就没办法继续调查,最後这个案子八成就要搁置起来,也就是所谓的悬案。
他接著又翻那本死者财产的统计资料。
一般这种资料跟查案没什麽明显的关系,但他也是一筹莫展才随便翻了翻。
死者被杀,因为没有子嗣,也没有其他亲人,所以他的财产将被政府没收。他全部的财产都被详细做了统计,并记录在案。因为财产中有不少古董,所以连文化遗产保护部门的检验人员都出动了。他们在床底下的地板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了一本发黄的帐本,上边记录著那些古董的情况,形状、特点、朝代、什麽时候买、跟谁买、买价,还有什麽时候卖、卖给谁、卖价等等都记得一清二楚。
在资料最後一页,检验人员把一些发现的特殊情况都记录下来。
他们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那就是其中有一个古董叫“拿破仑脸谱”,描述是黄金质地,并不在那些破损的古董中,而也不在幸存的古董里,应该也没有卖出去才对,因为帐本上没有卖出去的记录。
那麽,它到底去了哪里呢?
送人了吗?
不对。就算送人,帐本上也有记录。
范坚起初怀疑是凶手杀了收藏家之後把它取走了,可是转念又想,难道那个东西的价值比其他所有古董加起来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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