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叶上飞扬起拳头,“在这三十分锺里,万一出现了我说过的那种情况,你可不要轻举妄动。”
“我记得了!”夏一古说罢就跳到一块大石头後边,躲藏了起来。
叶上飞跳过那个草丛,大步地走去,呼吸渐渐变得沈重和急促起来,越接近那个教堂越是感觉天空在往下压,很奇怪的感觉。
两分锺後,他出了小路,面前出现了一坐黑色拱桥,底部已经碎裂,从侧边看起来就像一张长著一排尖牙的大嘴。桥上的河道早干涸了,所以没听到流水的声音。
周围的树林里没有虫叫鸟鸣,一片死寂,那座教堂的门窗里边都是黑洞洞的一团,让人怀疑里边是不是居住著魔鬼。
空气在这里似乎停止了流动,没有味道,可是叶上飞却闻了一种黑色的气息,那种气息的名字就叫危险。
走过了拱桥就是一个花园,当然,早已名存实亡了。花园里长满了杂草,那些艺术石雕也残缺不全,远远看起来像是怪物。
附近树木过於茂密,幸好这个时候太阳就在头顶,进入这里的阳光还算充足,可见度很大,不过散射後的阳光似乎也无法驱逐教堂里凝滞的黑暗。
叶上飞知道,那个叫程应天的男生就躲藏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跟蝙蝠一样,不,蝙蝠晚上还可以出来活动,但他不能。
他直接走到了教堂的正门前边,还故意把脚步声弄得很大。他知道黑暗中那个人一定已经盯上自己了,并且随时准备逃跑。当然,对方如果逃跑大概不是怕他,而是怕他後边还有其他更多的人。
门开著,因为门板早就倒下去了。
叶上飞走到门口,眼睛慢慢习惯了黑暗,一眼看到里边有一排排的长椅,尽头是圣坛,有一张石板做成的讲台,後边是耶稣的圣像。
叶上飞用换位思考推测了一下最佳的埋伏地点,就是离门口最近的那排椅子後边,他轻轻走过去,然後拾起一块破门板丢了过去,砰的一声,地面扬起不少灰尘。
看来没有埋伏那里。躲起来了吗?
可是这里没有二楼,只有圣像後边的两个房间,听说一般是作给人忏悔和牧师换衣服用。
叶上飞一只手按在了腰间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上边,心里安定了一点,然後挨著墙壁,两眼注视著长椅,螃蟹一样朝圣像那边走去。
近了,发现那个房间的门没关紧,留著缝隙。
难道是陷阱?
他又用地上的碎木板朝门板丢过去,命中,卡的一声,可是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是在另外一个房间?
他转过身,朝著另一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刀光,在黑暗中一闪,连空气都不由得颤栗起来。
讲台後边一只绑著白色绷带的手悄然伸了出来……
突然,一个修长的人影从讲台後边无声无息地移出来,这时叶上飞刚刚走过去不久。
人影举起刀子,弓身,猛然纵身一跃,扑向叶上飞,手里的刀对著他的脖子砍去。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多余的步骤。
双脚落地的声音。一只蟑螂从人影面前飞过,人影忽然一动也不动了。
“哼,好险,我差点就去见真正的耶稣了。”
这时,叶上飞右手举枪对准了人影的头颅,嘴角含著紧张和得意的微笑。
原来刚才在人影跳起来那一瞬间,叶上飞迅速转身,後退,然後把插在腰里的手枪给拔了出来。人影扑了个空,接著被叶上飞的手枪指著头,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了。
“程应天,你好啊。”叶上飞捏了把汗,但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自如。“你拿著把刀干什麽?要吃西瓜吗?”
“他妈的!我居然栽在你这种臭小子手里。”程应天愤然说著把刀子丢掉。他身材修长,肌肉突起,目光凶狠,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他似乎躲藏的时候非常匆忙,光著膀子,上衣都没穿。
“你就是程应天了,还蛮酷的嘛。”叶上飞看到对方的脸上手上还有胸口肋下多处都印著触目惊心的刀疤。“不过头脑还是差了点,告诉你,你那招埋伏我早就识破了。在这种地方,而你看到我只有一个人,像你这样有经验的逃亡者绝对不会傻得躲在那两个房间里等著别人进去找,而是会想办法把我杀掉,你认为我会以为搜索那两个房间,所以你就躲在讲台後边,那样,无论我从哪边的房间找起,都过经过讲台下边,我一过去,那就是你下手的最好时机了。可惜呀,我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在你下手的时候比你先出手了。”
程应天鼻翼张大,目光燃烧著怒火,就像一只被关进笼子的雄师。“没想到你小子还很聪明,我死在你手里也不会那麽遗憾了。动手吧!”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你急著找死干什麽,投胎还得排队呢。”叶上飞晃了晃手上的枪,那把黑色的金属隐隐闪动著白光,宛如极夜里的北极光。他暗忖,这把仿真玩具枪虽然花了两百,但能用来救自己一命,并且把程应天控制住,怎麽说都物有所值了。
“操!不管你是毛石的手下还是为聂岩报仇,你的目的不都是要干掉我吗。还要说什麽废话。”程应天用尽力量盯著叶上飞,目光中含有屈辱和愤恨,感觉他认为就算是当场断气死亡,也比听叶上飞废话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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