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必强家的房子买得比较早,是1998年买的,当时甘必强的爹已经死了,但他妈都还在,家里也有些积蓄,不过他妈好像是卧病在床。这个杜景荣家是农村的,当时刚来这边,先是在甘必强家当保姆,伺候甘必强的妈。后来甘金燕把杜景荣给甘必强了,过了不长时间……我想想,应该是2003年吧,俩人就结婚了,后来杜景荣又找了几份工作,干得也不长。甘必强的姐姐叫甘金燕,2005年下岗了,在这附近开了个小饭馆,杜景荣就去那儿帮忙当服务员来着。”
李原听到这儿:“这个甘必强当时干什么工作的?”
阮明刚说:“这个甘必强当时刚刚大学毕业,在一个公司里当业务员,主要是跑客户。”
李原有点纳闷:“大学生啊,他当时岁数又不大,干吗……”他迟疑了一下,把后面半句话给咽回去了。
阮明刚倒是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个甘必强,咳……”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显得有点无奈,“没法说。”
李原看看他:“没法说是什么意思?”
阮明刚说:“那会儿甘必强也参加工作四五年了,但是一直没什么起色。虽然是干销售的,一直也没卖出去多少东西,工资也老是那么一两千块钱。他上大学的时候也没谈个女朋友,工作之后一直也找不着,家里急得不得了,才给他介绍的。看他那样,好像也是找个什么样的无所谓了,就马马虎虎地结婚了呗。”
李原说:“那这俩人的感情……”
阮明刚摇摇头:“俩人倒是也不吵架,也不闹,可是呢,谁看着也不像两口子。”
李原琢磨了一下:“俩人之间特生分?”
阮明刚“嗯”了一声:“是啊,俩人一般不在一起走,走一起从来不拉手,脸上连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后来吧,杜景荣又出去工作,再后来,给他姐姐小饭馆帮忙,每个月的收入也还行了。但是甘必强就不行了,2004年的时候就彻底不上班了。后来一直在家待着,基本上就是靠老婆养着了。”
李原有点纳闷:“靠老婆养着了?他妈就不管了?”
阮明刚摇摇头:“管不了了,他俩结婚之后没几个月,他妈就死了。”
李原叹口气:“真够惨的。”
阮明刚也陪着他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李原问:“那后来呢?”
阮明刚说:“后来?后来就一直到现在,维持着这个样。”
李原问:“俩人有孩子吗?”
阮明刚还是摇头:“没孩子。”
李原挠了挠头:“这俩人就这样还能过这么多年,真是……对了,甘必强的姐姐和姐夫跟甘必强两口子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阮明刚想了想:“算不错吧,甘必强他姐姐挺照顾这弟弟的,就是这弟弟太不成器。”
李原问:“听说他姐姐病了,严重吗?”
阮明刚又叹了口气:“挺厉害的,宫颈癌,现在已经是晚期了。唉,”说到这儿,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要说他姐姐也真不容易,自己下岗开个小饭馆支撑着。甘必强两口子经济上最紧张的时候,正好是他们爹妈去世那段时间。要不是她,这个家可能就散了。”
“她跟赖光辉也没孩子?”李原问。
阮明刚又摇摇头:“也没有,他俩结婚比甘必强还晚两年,结婚之后不长时间,甘金燕就发现得了这么个病,所以俩人也没法要孩子。”
李原挠挠他:“这一家子……那他们家开的那个小饭馆呢?”
阮明刚“嗯”了一声,好像一时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嗯,自从甘金燕病了之后,就一直是赖光辉打理了。后来,甘金燕起不了床了,杜景荣就辞了保姆的工作回来给他们帮忙了。”
李原有点奇怪:“这个甘必强不是一直没工作吗,为什么他不去帮忙去?”
阮明刚说:“要我说呀,这人就是这毛病,觉得自己是个大学生,嫌到小饭馆当跑堂丢人。要说,他刚毕业那会儿,大学生还挺值钱的,现在,什么博士硕士都臭遍街了,他那大学生算什么呀。”
李原隐约感到阮明刚的话气里有一丝轻蔑,便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而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杜景荣是不是没什么文化啊?”
阮明刚点点头:“是没什么文化,听说小学都没上完。”
李原想了想,站了起来:“嗯,行,我们先回去了。”
阮明刚也站了起来:“回了?慢走啊。”
李原回到车上,这才摸出装甘必强那部手机的证物袋,隔着袋子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不禁皱起了眉头。“见鬼……”他轻轻地嘀咕了一句。
许莺扭回头:“怎么啦,老李?”
李原把证物袋往旁边一扔:“最近的一个通话记录是案发前两天中午的,打电话的人是杜景荣,还没接通,短信也是一个没有。”
许莺想了想:“会不会是被甘必强删了。”
李原沉吟着:“有可能……去趟营业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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