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原觉得心里有底了,“本市能够用这种东西的人就更少了吧。”
他说完死死地盯着马剑,马剑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立刻说:“你想说什么?”
李原心里一哆嗦,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我是想说,其实,发传真的这个人最多只能算是个知情人,而不应该是罪犯。我不相信有那样的疯子,会在作案之前给警察提供一丝一毫的信息。我们是在中国,大家都很务实,不会有人傻到以挑战公权力作为炫耀智商的手段的。退一万步说,假如他真是那种蠢货,就应该在案发之后立刻把这件事捅出来,弄得满城风雨才对。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什么想炫耀的,所以,我觉得发传真的人不应该是凶手。”
廖有为听着李原的一番表述,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以接受。而李原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们回到4月12号的那个传真吧。传真发过来的当天,就发生了甘必强的案子,时间和那块表上的时间分毫不差。所以,我想这份传真本身是一个预告,但发传真的人自己也不清楚地点和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发那样一份传真过来。而他真实的目的也并不是指望我们能阻止对甘必强的谋杀,他也知道凭那份传真和那么点时间我们做不到那一点,所以,他的目的只是希望引起我们的重视而已,因为,他知道,谋杀还会发生。
“而现在,第二起谋杀眼看就要发生了,那个人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发出了第二份传真。这份传真和前一份传真最大的区别就是,今天的传真是提前一天发出来的。我觉得这应该表明,发传真的人,这回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他这次发出这样的传真件来,就说明我们现在肯定有希望阻止这场谋杀。”
马剑皱着眉:“可是,单凭这么一张纸,能说明什么?”
李原缓缓地说:“如果这起谋杀和对甘必强的谋杀是一脉相承的连续杀人案,那么这两起案子之间隔的时间未免有点儿长……”
廖有为立刻打断了他:“间隔时间一个月不能说明什么吧,没准凶手就是准备一个月杀一个呢?”
李原连连摆手:“如果是那样的话,凶手的时间选择就大大地有问题了。大凡这种连续杀人案,凶手选择的时间地点或者其它因素多少会有些共性。每个月的同一天杀一个人不是更符合这种人的精神状态吗?或者,每到大雨夜就杀人,也是比较常见的。然而,时间并没有显示出一定的规律,连时间是几点几分都不一样。而天气呢?4月12号是个大晴天,而5月12号,预报有小雨,但也不一定。尤其是因为天气进行杀人,大多属于临时起意,根本无法事先预知。所以,我觉得这两张传真所代表的两起谋杀案,虽然有连续性,但并非都是计划内的,尤其是这一次,很可能是凶手出于自保而被迫做的。”
“被迫做的?”廖有为和马剑都盯紧了李原的脸。
而李原镇定自若地说:“还记得我们那断了的线头吗?”
廖有为想了想:“你是说……”
李原“嗯”了一声:“林妍。我们在调查案件的过程中,林妍突然消失了,这表明她和案件是有一定的联系的。林妍走得非常突然,也非常干净,就像早已经规划好的一样。林妍固然有可能就是计划者,但我总觉得背后还有人在操纵。这个案子本来是一件普通的凶杀案,我们却受到了来自上面的层层阻力。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不下这样一个结论,甘必强这个案子并不像它看上去那么简单,这是一潭又深又混的水。而现在,我们已经却已经找到了揭开盖子的关键,这个关键,就是林妍。除了林妍外,我们目前再也没有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如果说对方想要切断线索,那一定是杀林妍灭口。”
马剑往后一靠:“可是林妍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李原摇摇头:“我们说不清楚,但她一定是重要的知情人。”
马剑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怎么找到她呢?她这一跑,肯定是被人给藏起来了……”
李原斩钉截铁地说:“她现在就快自己蹦出来了,她是那么敏感的一个女人,危险近在眼前,她不可能不知道。另外,还有一个人也肯定和她有关。”
马剑和廖有为看了看他,“谁?”马剑问得有些心里没底。
李原说:“就是安监局的那位杨大才局长。”
“他?”马剑看了看廖有为,而廖有为也有些莫名其妙。
李原点点头:“就是他。杨大才这个人给我的感觉相当奇怪,明明我去安监局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明明他们安监局的人每天闲得喝茶看报纸,他却相当厌恶我,认为我去是影响他们的工作了。每次都没给我好脸子看。然而,就在昨天,我去安监局通知解宽那套房子他可以租出去的时候,居然又遇上了他。而这次,他并没有像前几次大发雷霆,只是倨傲地扔下了两句话,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摆在脸上。这里面有几个疑点:1、我每次去安监局里面居然都能碰上杨大才,我怀疑,这不是偶然的。杨大才显然对案件也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关心,并且希望尽可能地阻挠我们的侦查工作,所以我每次都能在安监局的大堂碰见他。而他也就是为了守在那里,希望用官威吓阻我们的侦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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