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不想多讨论这个问题:“行了,你俩赶紧回去吧,打个车走吧,回头给你报销。另外,周一周二,你们可以休息两天,就算以前加班调休了,反正,我也没法给你们加班工资。”
许莺和聂勇都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俩虽然听到了李原让他们回去的话,但谁都不愿意动地方。迟疑了半天,许莺才怯怯地问了一句:“老李,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怎么办?”李原忽然笑了,“还能怎么办?就那么办,你俩回去好好休息两天,等星期三再来上班。放心,我会替局里给你俩请假的。”
许莺和聂勇还想说什么,李原却没给他们机会:“赶紧回去吧。”
俩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开始收拾东西,许莺一边收拾还一边说:“那,我们先走了。”
李原说:“好好休息吧……”他顿了一下,“对了,甘金燕离开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
许莺想了想:“应该还是病号服,上身披了件外套,穿什么鞋就看不清了。”
李原点点头:“行了,赶紧回去吧。”
许莺和聂勇回去了,李原坐在椅子上,感到无比的疲惫。他看着许莺和聂勇拿回来的光盘,觉得也许那里面藏着什么也未可知,却连把它们放进电脑的欲望都没有。
李原拉开抽屉把那几张光盘扔了进去,光盘“啪”的一声落在几张纸上。李原迟疑了一下,把那几张纸抽了出来。
第一张纸就是那张传真件,其实,到现在李原也没搞清楚这份传真和眼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单凭时间一致,完全不能认定这就是凶手发的杀人预告。更何况,一般来说,发布杀人预告的凶手都有着极为强烈的表现欲。他发出这样一个杀人预告,在杀人的时候必然会想尽办法来表明甘必强死亡的时间就是那块表所指示的时间,两者间分秒不差。然而,甘必强被刺的时间并不能精确到分。甚至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凶手再狠一些,而甘必强的体力再差一些,他完全有可能死在楼顶的露台上,过了很多天才被发现,那样的话,甘必强死亡的时间就更加无法确定了。把这些情况综合在一起一考虑,这份传真的真实含义就很是可疑了。另外,虽然画的这块表和杨大才手腕子上那块很相似,但终归不能证明这份传真和杨大才又有什么关系。而杨大才和案子,现在也说不上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李原想到这儿,不觉得长叹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在面对这个案子的时候,似乎跑得太偏太远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有了一种他已经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很久的感觉。他一想到这儿,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也哆嗦了一下,那张纸随即飘飘摇摇地落在了地上。
李原冷静了一下,慢慢弯下腰,把那张纸拿起来,重新放回抽屉,又拿起了第二张纸——那是林妍和解宽签的租房合同的复印件。
他又翻了一下,下面还有一份家政服务合同。李原把两份合同对比着看了一下,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要硬说有什么问题,也就是家政服务合同上的字太潦草了。
李原把合同扔回了抽屉里,他捏着眉心,只觉得一阵阵头痛。
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李原回过头看了一下,薛文杰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李原激灵打了一个冷战,薛文杰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但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冷冰冰地问:“你怎么来了?”
薛文杰依然保持着微笑:“路过,想进来看看,就上来了。”
李原看了看他:“你就知道一定有人?”
薛文杰说:“案子没破,你们当然不能休息,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李原不觉轻轻叹了口气,而薛文杰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无奈,他四下张望:“老曾他们呢,出去了?”
李原摇摇头:“今天周末你不知道啊?”
他的话里颇有些抢白的意味,而薛文杰也似乎很惊讶:“怎么,现在市局这么闲了,都有周六周日了啊。”
李原不耐烦起来:“你到底有没有事儿啊?”
薛文杰又恢复了笑容:“没事儿啊,就为来看看。你有事儿?”
李原一时语塞,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我也没事儿……”他本来想说自己有事的,忽然想到上头已经不让他们继续查这个案子了,瞬间便觉得如果自己说了“有事”,那可就真的“有事”了。
“原来如此。”薛文杰说完这四个字便笑了一声,笑得很热烈,但里面似乎还有一丝冰冷的嘲讽。
李原看了他一眼——他也被这一声笑弄得相当不自在——说:“你满意了?”他的口气也带着三分刻薄作为回敬。
“满意了。”薛文杰站起来,“反正,你也没事,我也没事,要不,你跟我走呗。”
“去哪儿?”李原皱着眉头。
“找个地方钓鱼去。”薛文杰胸有成竹。
李原抱着肩膀:“我又不会钓鱼……”
薛文杰眨了眨眼睛:“我会,可以教你,很好学。”
李原不再说话,紧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心里一动,随即便站了起来:“那,走吧,去哪儿?还是曲水流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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