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发动。
【今天……】过了几个红绿灯,今天特别沉默的小敏忽然开口。
【嗯?】白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她记得?他只说过一次。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她害羞著问。
【是啊~】白微笑,她居然真的记得。
【对不起,我有记住,可是今天真的太忙了……】小敏很不好意思,整张脸都红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很忙啊~其实我自己都忘记今天是我的生日了,你刚刚讲我才想起来。】白安慰著她,当然是骗人的。
【那……】小敏低下了头,车子转了个弯。
【你今天上来我家吧~我亲手弄一些东西给你吃,当作是庆祝,好不好?虽然有点晚了……】小敏边玩著自己的手指。
【谢谢你~】白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没有人……记得我今天生日。】因为,今天根本不是他生日,只是他跟她说的「生日」,他为了喜欢星座算命的她,而捏造的生日。#####
小敏的住所,白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小敏在厨房里。
【她会做什麽呢?没有资料说她会做料理啊~】白喃喃自问,随手翻著桌上的报纸,社会版、政治版……他长叹一声,不再看下去。
有时候他觉得算计别人很罪恶,尤其算计自己喜欢的人,但是他又害怕,害怕有人脱出他的算计之中,尤其是他喜欢的人,就像现在,他简直万分惶恐,虽然不过是为他下厨而已。
【会为我下厨,虽然是因为我生日,但这多少也透露出我在她心里有著特别的位置吧?】白想。
【她会做出什麽样的东西呢?闻不到什麽味道,也没有什麽声音,真是难猜……】白又想,想到坐不住了,他真想直接去看,但又觉得太冒昧了,於是他又坐下来,开始想她做出什麽东西,代表著对他有什麽意思,而他又应该有什麽表现。客厅的灯忽然被关上,小敏端著上面插著蜡烛的水果蛋糕,笑吟吟的走出,一边唱著生日快乐歌。
真是没想到。
白愣愣的看著水果蛋糕,上面有草莓、木瓜、芒果……色彩缤纷,摆得颇具巧思,原来刚刚在弄这个吗?
她知道我爱吃水果,不喜欢吃太甜,所以上面没有奶油,她其实也一直关注著我。
【许愿吧!寿星。】小敏笑眯了眼望著她。
【好。】白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哽咽,忙咳了几声掩饰。
【第一个愿望,我希望……世界和平。】双手交握,闭眼低头,白用最诚恳的姿势,许下第一个愿望。
【好老土喔~】小敏取笑。
【第二个愿望,事业有成。】白言不由衷的说,其实他根本没想好。
【第三个愿望不用说喔!在心里许就好了。】小敏提醒。
白点点头,又进入那虔诚的姿势。
第三个愿望……
「但愿我真的爱你,你也真的爱我。」
一口气吹熄蜡烛,用刀子将蛋糕切开,小敏用力拍手,白拿起叉子,微笑插了一块芒果,放入嘴中,酸酸甜甜的,他咀嚼著,咀嚼著,忽然就掉下泪来。
该死!这不在计算之中啊~
白一口一口吃著水果,眼泪一直落下来,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脱出自己掌控的自己。
小敏温柔的看著他,轻轻握住他的手。
【很久没有人帮你过生日了吧?】小敏问,却不等他回答,又接下去说。
【在孤儿院哩,很少小朋友知道自己的生日,我算是幸运的,当我被抛弃在孤儿院时,身上有我的出生证明。】她的声音轻柔,看著哭得唏哩哗啦的白。
【虽然我是个孤儿,但每到生日都有一堆人帮我庆生,孤儿院的叔叔阿姨们都会送我礼物,我一点都不觉得孤单,反而觉得自己很幸福。】她伸手擦掉白脸上的泪。
【对不起~】白说。
【嗯?】小敏温柔的看著他。
【对不起我失态了~】白擦掉眼泪。
那晚,白过了一个最难忘的「生日」。#####
从来没有人帮白过过生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生日。
刚出生,就被不负责任的父母给丢弃,当然没有出生证明,好险他的父母将他丢在一家颇有良心的人家门前,最後白被这家膝下无子的好心人家收养,并过著美满的家庭生活。
很小就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家亲生的,那对好心人自小就没有隐瞒过他,他也因此并不喊他们爸爸妈妈,对他来说,爸爸妈妈这个称呼,远比叔叔阿姨还来得陌生。
深夜,白没有在屋顶上,而是开车到河堤边,走在河堤上,看著反映星光的水流,想著。
白不知道,是不是每个英雄,或是每个犯罪者,背後都会有个残缺的家庭?他只知道,他并不恨他的父母,因为他根本对他们毫无记忆,也毫无感觉,只有完全的陌生。
除了自小便被父母遗弃外,白的人生并没有遇到什麽挫折,甚至也在他的叔叔阿姨身上享受到天伦之乐。那到底是从什麽时候,自己开始精於计算呢?
白不知道,这算是个天赋吧?如果上天给他这样一份能力,有著什麽意义的话,希望,只是为了要打动她的心。
月下,一个不平凡的人,再一次,许下的平凡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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