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发牢骚了。近期播出的电视剧我就不论了,让我们以《渴望》始以《奋斗》终吧。
清明祭
节日真的很丰富,刚过完愚人节又过复活节,现在过清明节,天天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昨天下午我和母亲到茂岭山祭奠亡父,许多年没见徒增许多思念。父亲至今还未入土,死的时候骨灰盒直接供奉在村里盖得灵堂,一件宽敞而有阴森的平房里,祭奠的时候把骨灰盒抱出来放在门口的水泥台上,摆上各类吃食作祭品,下面有专门烧纸的处所,烟熏火燎,刺激人的眼睛直想淌眼泪——这是烧纸的狡黠所在。
十年来,入住灵堂的人——应该是鬼——没有增加,反愈来愈少,人们仿佛越来越看重入土为安,愿意花钱给至亲买一块墓地,或者托庇亲友在南部山区找一块无人顾暇的地方迁坟过去,树木立碑,以安亡灵。而父亲却一直孤独的坚守着阵地。孤独的,的确是孤独的,我多年未曾去过一回,我不太在意死人的事情,我是唯物主义者。
去年初,村里的灵堂所在地被开发商占了,作为补偿他们在茂岭山上盖了两座黑塔,将这边剩下的骨灰盒移到塔上去安家。迁移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时节,阳光明媚,树木刚刚吐出嫩绿的新芽。村书记风尘仆仆地亲自赶过来主持,给每户人家发了一把黑伞遮在骨灰盒上,据说是不能让死者见着阳光。当我再次看见父亲遗像的时候,父亲年轻的面容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依照规矩先在门口烧几张纸钱,然后我抱起父亲的骨灰,母亲在一旁打着伞,就朝着黑塔方向进发了......父亲又有了新的家。塔底下黑漆漆的铁门咣当一声关闭锁上,从此很少打开。
又有一些人借此另寻了墓地迁走了。
这次清明扫墓是我主动提出的,母亲甚至有些惊讶,我说春天到了,我们可以踏踏青。
茂岭山是片公墓群,扫墓的人们络绎不绝,开宝马的和开两条腿的并行不悖。北方的春天干燥而且多风,四处的扬尘很快使每个人变得灰头土脸,也许大家心里并不见得悲伤,然而那肃穆的气息着实可以人沉下心来,暂时抛却尘世的喧嚣。这种氛围是很适合读书的,我想。黑塔高高矗立在山坡上,铁门依旧没有打开,锁头已经锈迹斑斑,仿佛是两座尘封已久的古刹。我无法进去再为父亲掸一掸身上的土,只能简单的在不远处的焚炉里烧烧纸钱。
我的内心不时泛出一丝伤感,为以前所经历的一些人和事,也为未卜的将来。不久我将远行,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开辟新的事业。对于未来我毫无把握,心中充满忐忑,我唯一有把握的,是我必须要出去。
当一个人感到无助的时候,往往会找寻一些寄托,不仅会信上帝,信佛祖,而且会信天爷爷地奶奶,信春哥。
老爸,我也信你一回吧!咱们是冤家,你活着的时候没有庇护我,现在你死了,你在天有灵,好歹庇护一下我吧,我给你烧香磕头,多烧纸钱,十亿元大钞......
启程
大约三个月以前的一个晚上,母亲已经睡下,我推开母亲卧室的房门走进去,坐在她旁边的床侧。没有开灯,外面客厅日光灯的光线透过毛玻璃散落在室内。
我说:我打算出去。
母亲睁开眼睛:出去?到哪去?
到外地。去南方。
这边容不下你了吗?母亲感到很好奇。
是的,我说,这边容不下我了,这里的小庙怎么能容得下我这座真神呢?
其实,这话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一直酝酿着,我却感到自己的想法很不真实,我不知道从脑海中的幻影到现实的存在到底需要经历怎样的过程。我不敢向人透漏自己的拙劣想法,依旧每天上班工作,奔波于客户之间,早出晚归疲于生计,在外人看来我是再正常正经正确不过的人了。然而这一天我竟克服了这种不真实感,鼓起勇气把埋藏已久的话倾吐出来,我立刻感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变得真实而且具体了,我那宏伟的计划一步一步历历在目。透过朦胧的玻璃窗望着外面点点暗色的灯光,我的心已经启程了。
母亲神色黯淡下来,这对母亲是一个突然的打击。十几年前父亲撒手人寰,自此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就连大学我也选择了本市的学校,周末可以回家看看。母亲从没有再婚的想法,也许在母亲的观念中我是会守护她一辈子的。但是母亲分明已经从我刚刚的话语中体味到我离去的决心。我不得不承认,像我这个年龄的人,仍然是为自己而活的,我依旧在做自己的梦,顾不了许多。
母亲问:那你要到南方干什么呢?
我答:我知道我要干什么。
母亲未然叹息:看来你走以后,只有两只猫可以陪着我了......
我的心头一颤,又有一些旧事浮现于脑间。两年半以前,也就是零八年的八月份,天气最炎热的时节,一天我出门正看见有人在清理地下室的碎木狼藉,楼梯口杂乱摆放的木箱旁边,趴着三只嗷嗷待哺的小猫,两只白色一只花色,竟没有拳头大小,站也站不稳,冗长的细毛甚是可人。它们是流浪猫偷偷生在地下室的,不想竟被人清理出来,这时母猫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注视着这里。
清理垃圾的人问我:要么?带回家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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