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要紧啰。”练无向亚裕美说道,自己边说边觉得难为情的台词。“呃,先不管别的,你差不多可以说明了吗?”
“哎,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亚裕美将身子朝向练无,翻起眼珠盯着他瞧。“小鸟游为什么都称自己‘在下’呢?2
2 这里的“在下”是日文的“仆”,通常是男生对平辈的自称,所以男扮女装的练无用这句相当奇怪。后面的“俺”也是用于男生的自称。
“咦?啊……这个嘛……”练无把脸移开对方。然而前面的车辆仍旧是动也不动。“没啦,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纯粹只是习惯啦。在家里,我老爸老妈他们第一人称都是说‘在下’啦。我另外还有两个姐姐……”
“你姐姐也会说‘在下’吗?”
“没有啦……姐姐她们都是自称……”
“我?”
“‘俺’啦。”
亚裕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练无感到,她好像是目击到流星一样觉得自己真是奇迹似地幸运。当看着她的笑脸正在入迷时,周围的车子开始启动了。
3
“搞什么鬼呀,那小子。”紫子一边回过头望向自助餐店的出口一边喃喃说道。“该不会是肚子痛吧?真是虚有其表的神经质耶。”
餐桌上只有练无的餐盘里还剩下一半以上的料理,其他四个人都已经吃完了。保吕草正在抽着香烟,而红子则是把椅子往后拉,双脚搭在一起。
“不会是在补妆吧?”红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都已经有十分、不,十五分钟了哟。”紫子摇摇头。“又不是新娘在换装。”
“搞不好他会梳着一头‘文金高岛田’的发髻登场喔3。”保吕草一边吐着烟一边开玩笑,自己却笑得咳了起来。“他如果这么做,我可要替他拍拍手。”
3 文金高岛田是一种配合和服,在结婚时新娘子梳的一种类似“髻”的发型。
紫子用叉子挑着练无餐盘里剩下的通心粉沙拉来吃,那盘通心粉也差不多要全部解决掉了。
保吕草将变短的香烟在铝制烟灰缸里捻熄。紧接着,红子跟保吕草要了根烟开始抽起来。
紫子向稻泽提了几个问题。由于当事人不是那么热衷说话,于是也变得不太想攀谈了,只稍微得知这位与众不同的侦探几件事情——年龄三十一、单身、兴趣是阅读。对于侦探这门生意是否还过得去的问题,稻泽简单地回答:“不知道。”人家这么一说,对话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红子都把香烟熄掉了,练无还是没有回来。
“我去看一下。”紫子等到不耐烦,于是站起身。
她走出自助餐店,在走廊上前进了一会,厕所就在楼梯旁边。到女生厕所看了看,有一位中年女性正在打扫;一个正在补装的年轻女孩。此外没有任何人,也没有半面隔间的门是使用中。
出了厕所,她看看旁边……再怎样也不可能进去男生那边吧,很难想像练无会穿着那一身装扮进去那里。无论如何,裙子的下端直径有差不多一公尺多呀。正好这时再女生厕所打扫的欧巴桑出来了,正要直接进去男生厕所。
“啊,不好意思。”紫子叫住那位女性。“嗯,我正在找朋友。不好意思,可以帮我看看人有没有在里面吗?”
“啊……”对方嘴巴张着点了点头,消失在男生厕所里面。接着又马上退了出来。
“没有人喔。”她粗鲁地说道。
“谢谢。”紫子低头道个谢便离开了。
她去电梯间的长椅那儿看了看。又回到走廊上四处东张西望。可是到处都没有看到练无的人影。
她返回自助餐店。
“到处都没有。”紫子一边坐到红子隔壁一边报告。
“也不是在女生厕所,好像也不在男生厕所的样子。”
“会不会是上去一楼啦?”保吕草说道。“因为厕所客满,所以去了其他地方吧。”
“可是都已经二十分钟了。”紫子瞧着时钟。“把饭菜留着人跑掉,不像是小练的作风。”
“小鸟游是不会闷不吭声跑去哪儿的啦。”红子说道。
“真奇怪……”紫子大大地叹了一声。“还会有哪些可能呀?”
“是遇上了什么人吧,”红子随即答道。
4
总之,是一些听不大懂的话。
雷雨之中,车子前进得很缓慢。副驾驶座里立花亚裕美所说的话也完全听得让人一头雾水。
有一半是靠练无自己的想像。要是没有靠想像来辅佐,那根本就不像句子,不但语焉不详,而且说明又是丢三落四的。
首先,遇害的柳川圣志听起来似乎和亚裕美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但是是金钱往来呢,还是请对方在工作上图什么方便……也就是有求于人,处于某种让人家抓住弱点的状况呢,或者纯粹是感到人家的恩情呢,不是很明确。由于一开始的立场就不是很确定,所以话听起来完全莫名其妙。只是无论如何,身边的人遭到杀害至少让她受到惊吓。这是唯一符合常理的部分,同时从背景来说,能够确定的也只有这件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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