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固定职业吧?”
“是的。”
“如果是这样,你留在故乡青森,一直生活下去,不是更好吗?何必要在东京生活呢?”
“我这次仅仅是随便逛逛,去看了看津轻的大海,还去了一趟弘前,只是一股劲儿地呼吸着故乡的空气。大海和天空都对我十分亲切,拥抱了我,大自然并没因为我有前科而另眼看待我。所以,我希望死的时候要死在故乡青森。至于工作,那就值得考虑了。如果可能,我也希望在那熟悉的大海和蓝天之中生活。但一旦落脚生活,就难免出现人际关系问题。和东京比较,那里的人们待人亲切,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会渗入到我的私生活中来。我对自己是否能忍受这一点实在缺乏信心,所以我又回东京来了。”
“我们再谈谈村上阳子吧!她也拿着一张夕鹤14次列车的车票。这样看来,她是不是和你一起回东京呢?”
“不,我们并没有约定。她说要在青森市内演出两天再回来。我曾想过,说不定我们能乘同一次列车,但是在站台上没看到她。我想,她也许乘早些时候的列车回东京了。”
“不过,她是在车站候车室被杀害的。我看了一下青森站的地图,下面入口的左侧是候车室。一进车站,总要看到候车室,你没发现她在那里吗?”
“她所在的候车室是在哪一侧?”
“哪一侧?”十津川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根本没去过青森站,对方问是哪一侧,他自然无从知道。十津川虽然看过青森站的地图,但那上面似乎只画着村上阳子被危害的那个候车室。
“到底是怎么回事?”十津川问道。
“说到青森站,一般都认为只有商店街方向才是入口,可是相反方向也有一个入口!那大概是西口。那一侧有青函渡船的栈桥。这一侧也有一个候车室。我昨天晚上还去看了看青函渡船。我从小就喜欢坐在陡峭的岩石上,观看出港的渡船,所以我最后看了那里一眼以后就上车了。我提前买好了夕鹤14次的车票,所以是从西口进站的,然后直接上了停在站台上的列车。如果她是从另外一个入口进去的,她即使在候车室里,我也碰不见她。”町田的声调显得很沉着。
十津川对他那副沉着的架势有些看不惯。他说:
“你能提出证据,证明你乘的是夕鹤14次列车吗?”
“证据?这可不好办了。”町田轻轻笑了笑说:“车票已经交给上野车站,不在手里了。我怎么才能证明呢?”
“夕鹤14次列车是正点到达吗?”
“不,晚了5分钟,列车广播室这么说的。”
“你还记得你的卧铺号吗?”
“我记得是12车厢8号下铺。”
“车内检票大约是什么时候?”
“从青森开出后,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
“你另外还记住一些别的情况吗?比如说,夕鹤14次列车车内发生了什么事。你如果记住了的话,也可以证明你乘了那次车。”
“是啊!我乘的那个车厢里有一个人得了急病的人。这件事可以吗?”
“那时,列车行驶在什么地方?”
“已经过了水户站,所以大约是7点半左右吧!卧铺已经折起来了。坐在我对面座位上的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突然发病了。好像是阑尾炎,列车员也跑了过来,但是毫无办法。后来,乘客之中有一个人带着止痛片,让他吃了,躺下以后又给他局部冷敷,疼痛似乎止住了一些。总而言之,好容易到了上野车站,叫了一辆救急车把他拉走了。这种事可以吗?”
“我们可以查对吗?”
“请吧!我也受到怀疑,这总是令人不愉快!”
“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你们7个人已经死了5个,剩下的只有你和宫本孝两个人。轮到下一个死的,说不定就是你。你有什么预感吗?譬如你被人盯上的理由,或者说别的朋友们一个个地死去的原因是什么?”
“我根本想像不出来。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你认为宫本孝这个人怎么样?”
“一句话,他是一个极其认真的干将。他的性格和我正相反,但正因为如此,我才对他有好感。”
“是不是有令你讨厌的地方呢?”
“没有什么。因为都是高中时代的朋友呀!”
“假定说,是他把过去的朋友一个个地杀害了。你认为他是那种人吗?”
听十津川这么一问,町田有些疑惑不解地摇了摇头,说:
“我根本想像不出来。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杀人。”
“但是,他到东京来以后的情况,你并不了解吧?”
“话是如此,不过……”
“在东京这样的大城市里生活7年,性格有可能发生变化呀!就连你自己也不会想到自己落到杀人的地步吧!”
“倒也是。”町田点点头,把头低下了。
“我们似乎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没关系。那是事实。”
“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事?”
“听说你原来留的是长发,你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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