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了啊,那幅《年少友人》。”
“五百元?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亚树良抬起下巴。看得出她眼中冒着火。
“拜托你别生气啦。呃……毕竟我也是特地跑了一趟,赚点差价也不为过吧?”
服务生送来啤酒,是用高脚的玻璃杯。
保吕草将冰凉的酒杯凑近嘴边,让气体和液体的混合物流下喉咙。
他从夹克口袋里取出明信片。
“只有一张喔。”保吕草说。
“这是什么?”
“就说是《年少友人》喽。”保吕草回答。“这么暗的地方看不清楚吧。”
他随即取出打火机点起火。
桌上的明信片跟着被照亮。
出现一阵沉默。
保吕草熄了火,将杯中的啤酒喝掉一半。
亚树良伸手拿起桌上的明信片,将它折成两半放进胸前的口袋。
“五百元就换作那杯啤酒请你。”亚树良说。
再次出现沉默。
保吕草将杯中的啤酒喝光。
亚树良面前摆着像是鸡尾酒的酒杯,她却没有朝杯子伸手过半次。
“你做个解释吧。”亚树良轻声地说。
“我接到那通电话的时候,原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不过……”保吕草摇摇头。“毕竟警察里头也有脑筋不错的家伙呢!”
“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是如何取得那消息的?照理讲,警方是绝不会走漏风声,好守株待兔呀。”
“我才要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消息呢?该不会是你和哪位警察结了婚?”
“算吧!”亚树良撇撇嘴。
“你以为我一定会被逮着?”
“我想给你通风报信才打了电话。”亚树良脱口说道。
“啊……”保吕草有些吃惊。“这我倒不晓得呢。要是真的,那太感谢了。”
“是真的呀。”鼻子哼着气,亚树良蓦然一笑。她闭了一下眼睛,接着又盯住保吕草。“哎,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拿。”保吕草回答。
“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是打算装作东西偷到手,先从哪里拐骗一笔前金?”
“嗯,那也是个办法呢。早知道我就先要个五万元了。”
“只怕你再多条命都不够吧。”
“哎,反正就是这么回事,这回先用明信片忍耐一下。”
“这回?难道还有下回吗?”
“我不做预告这种事。”
“你这回的开销不就成了大赤字?”
“大赤字。而且还是鲜·红·色的吧!”
亚树良又笑了笑。她的手总算伸向鸡尾酒,将酒送到嘴边。
“哎,话说回来,你是怎样搜集到人家美术大学的作品呀?”
“天机不可泄漏。”
“拜托告诉我嘛。”
“感觉怎么……和各务小姐你平常的个性好像不太一样?”
“唔……”她叹了口气。“大概在等你的时候酒喝多了吧。”
“我自称是市立美术馆的职员,向某所大学提出参展的要求。那是地方上一所小小的大学,他们校内原本就在办展览啊,接下来要做的只有请搬运公司而已。东西先暂时放在出租仓库,其中加进两样我的创作。”
“里头可以藏人吧?”
“然后说是装进厚框的现代艺术。”
“是你自己做的?”
“怎么可能。”
“不过,我还真想瞧一眼呢。”
“想瞧的话,现在就在警方的仓库里。对了,作品标题呢,大的那个叫做《长眠的友人》。”
“该不会是棺材吧?”
“很接近了,感觉满像装木乃伊的那种。”
“画的标题呢?”
“画的话,当然是《无题》喽。”
亚树良笑了。难得见她那样愉快。
“哎,后面的画你见到了?”她一边将嘴凑上鸡尾酒一边询问。
“见到啦。”
“怎么样?”
“嗯--哎……后面的画毕竟是后面的画吧。”
“因为是画在背后的所以才有价值?”
“大概吧,就像两个人躲在某处阴暗的酒吧见面一样。”
“我也好想看呢。”
“喔,这样啊?”
“对呀。”
“早这么讲就邀你来看啦。棺材虽然不大,也不是容不下两个人嘛。”
“那倒不必了。棺材里面装一个人就够了。”
“还有,现在也能给你瞧喔。”
“咦,你拍照了吗?”
“那当然。”
“给我瞧瞧。”
“慢着,我再喝杯啤酒。”
亚树良噗嗤笑了出来,举起手叫服务生。
***
“这是怎样啦?为什么老是我非得碰上这种事情不可嘛!”紫子将脸贴在桌子上朝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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