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回去。”
“好吧好吧,”紫子点点头。“你已经吃饱了吧?有好好吃过吗?待会可不能跟我说还会饿唷!”
“肚子都要鼓鼓的了呢!”
“那就快去厕所吧。”
“不必啦。”练无噗嗤笑了出来。“又不是小孩子。”
“说的也是。”紫子站起身。“那我们就回去吧。”
紫子在收银台付账时,练无走到了店外。时间才八点而已。
紫子一出店门,只见居酒屋前的宽广人行道上人群川流不息。不愧是市中心的繁华闹区。到处都反射着霓虹灯,都市里的夜晚看起来总像湿蒙蒙的。她好不容易穿过那股人潮。练无已经坐在人行道护栏上等她了。
一待紫子走近,练无便以飞跳般的动作轻轻跃下站好。当然,人已经没在哭了。
“超多人,”紫子看着周围说。“大家都在干嘛呀?”
“搞不好有人整天就在这儿一直走来走去。”练无说。
“咦?什么意思?”
“就饭也没吃、觉也没睡,一直走呀走个不停呀。那种生物不就是所谓的人群吗?”
“别讲那么吓人的话啦!”
“那可怕吗?”
“很可怕。”
他们走到公车站。这里是发车处。他们等了大概十分钟搭上公交车,但除了两人之外只不过十名乘客。和来的时候一样,他们并肩坐到最后一排的位子。
“抱歉耶,小紫,你本来还想要多喝点的吧?”
“没啦,完全不打紧。”紫子摇摇头。“喝成那样不踩煞车不行了嘛。不过或许我老是煞车失败就是。”
“嗯,要把你带回去很辛苦嘛。”
“哪有,又不是好几次都这样。”
“大概有十次了喔!”
“有那么多次吗?”
“啊啊。”练无打起哈欠。“好平静哪,日本这个地方。要是大家都能幸幸福幅的就好了。”
“要每个人幸福很难哪。”紫子一边笑着一边讲。“某个人的幸福就是另一个人的不幸啦。因为道理就是如此。收集民众们的辛苦劳动,才能让国王一个人幸福呀。如果幸福是如此,要幸福就是代表他要君临天下啊!”
“君临天下是嘛。”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在挖不幸的洞穴时,还没被挖掉的地方就是幸福唷!”
“这倒是呢,要红子姐还有祖父江警官两个人都变幸福,那是不可能的吧?”
“哎没错没错。就是那样子啦,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竞争。不是抢人家就是被人家抢。”
“这样讲好悲哀哟。”
“不行不行,你可别哭出来喔。那样子想是不行的。要是被夺走了,下次再抢回来就好了嘛。”
“如此一来,这下变成对方可怜了不是?”
“可不能去在意其它人的事啊!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这种作法就是幸福的基本形式。”
“嗯,这倒是没办法否定呢。”
“大家都觉得自己的事情才重要,只想自己乐得轻松,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所以才变成现在的世界不是嘛。不就是因为有想要让自己幸福这样的回音,才会造就出民主主义的吗?”
“是那样吗……”
“哎,反正,喏,开开心心往前走就是喽。”
“保吕草学长的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练无彷佛喃喃地说。
紫子瞬间停住了呼吸。
看看练无,他将目光飘开,望着车窗外。
“你在说什么呀?突如其来的。”
练无的视线再度回到紫子。
他并没有笑。
“你什么意思?”紫子小声地问。
“我想,保吕草学长他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没啦,不说了……”练无嘴边仅带着些许笑意。“再说要是你听了大概会心碎吧!”
“慢着慢着,你在说些什么呀?”紫子将手搭在练无肩膀上。“谁会心碎啊?”
“当局者迷呀。”练无低语似地说着。“我觉得你要是稍微离远一点看这件事,就会看得出乎意外的清楚吧?”
“什么?你倒说说你是怎么看我跟保吕草学长的事呀?”
“唔,”练无噘起嘴巴。“你可别生气哟。”
“说来听听。”
“保吕草学长对小紫一点感觉也没有。”
紫子沉默不语地瞪着练无瞧。
“我猜保吕草学长一定另外有喜欢的人啦。”练无嗫嚅着。“我们所认识的保吕草学长,要怎么说呢?我想只是他的一小部分而已。该怎么说呢,对了,他在阿漕庄的时候,只是扮演我们的朋友而已,换句话说,他只是陪我们玩而已,那完全不是他认真的样子。他不是很多时候都不在家吗?或许他在另外的某个地方,过着更加不同的生活也不一定。”
紫子感到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尽管如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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