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滨进屋里拿了茶壶和茶杯过来,在杯中倒入淡茶,默默地递给岛崎。
“你是想知道小松原雪那起绑架未遂案吧?”
“您为什么会知道呢?”
是不是有人料到岛崎会来采访,于是又抢先一步了?
“因为有个年纪不小的妇人拿着笔记本和录音机来采访过了嘛,她说想知道小松原雪的事。那名妇人有点怪。”
果不其然。
“那我是不是得再讲一次同样的事啊?”白滨啜了口热茶,很感兴趣似地看着岛崎。
“请您务必接受我的采访。”
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在调查小松原淳呢?眞是令人浑身不舒服,然而又不能因此放弃手边的调査工作,否则就称了那个怪妇人的心,最糟的是自己一直进行的工作也会变得虎头蛇尾。
“老实说,有人和我在竞争调査同一件事。”
岛崎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便递出名片。或许是有老花眼,白滨将名片拿得远远地仔细端详。
“哦,你是自由作家啊,这一行我不大熟悉,具体来说你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
“好比和杂志社签约写文章,或者是当‘影子作家’。”
“‘影子作家’?那是什么?”
“不是有很多艺人会写自传或散文之类的吗?其实都有人在幕后帮他们捉刀。”
“你在干那种工作啊?还满有趣的嘛。”白滨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看样子他终于解除戒心了。
“我想请教您那位妇人的职业是什么呢?”岛崎问。
“她没提到,名片上也只写了名字。你要看吗?”
“嗯,麻烦您了。”
“好。只是看看名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白滨很吃力似地站起身,拉开纸门进屋里,很快又回到缘廊。
“这张就是了。”
圆角的名片中央印着“尾崎爱”三个字,没听过。名片上既没住址也没电话,也没印职称,就只有名字而已,作家们常会使用这种形式的名片。岛崎将名片翻到背后,发现有手写的电话号码,似乎是匆忙中写的,字迹有点潦草。
“她说那个号码联络得到她。”白滨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她说啊,如果又想到什么就打那个号码找她。”
“这样啊,那我也来联络看看吧。”正打算背下电话号码的岛崎,心脏突然猛地跳了一下,“这……”岛崎只说了这个字便说不出话了。
“怎么了?”白滨眼睛一亮。
“没、没什么。”岛崎慌张地呑了口口水,喉咙仿佛长了息肉卡着,很不舒服。
这位名叫尾崎爱的妇人为什么会在名片背后留下岛崎住家的电话号码呢?是恶作剧?还是为了妨碍岛崎的工作?岛崎怎么也想不透。
“我大概心里有数,应该是我认识的某作家吧。”
眼前的白滨好歹也当过刑警,要是谎言编得不够高明可是会被看穿的,于是岛崎急中生智捏造出满象样的谎话。
“哦……这样啊。”
岛崎其实没把握这个解释是否说服得了白滨,而且岛崎递给白滨的名片上还印有岛崎住家的电话号码,要是白滨突然想到拿两张名片互相对照,大概会发现和尾崎爱所写的号码一模一样吧。
“嚼,这样我也不刁难你了,我会把已经告诉尾崎女士的事全盘地告诉你。”
“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岛崎将白滨诚之助所说的话录了音,郑重地答谢后便离开了白滨家,然而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背脊又逐渐泛起之前感受过的那种刺痒感觉。
有人在跟踪他。
12
岛崎一边感受着背后的视线一边走进小松原公馆。哼!有办法就跟上来吧!我可是有深入小松原家调阅资料的特权,你不过是根据我得手的资料进行调査罢了。
总之岛崎占了绝对的优势,其实不必那么在意跟踪者,自乱阵脚只会让对方趁虚而入,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能确定的是,她并不是要袭击岛崎或妨碍岛崎的工作,只不过……无论如何,岛崎在采访白滨诚之助之后便决定尽可能亲自保管与携带数据。
一如往常,岛崎跟在宫野静江身后走进玄关上到二楼,接着便在小淳房间内査阅资料。
好不容易调査到国小高年级时期的档案,却还看不到全部数据的一半。想到这里,岛崎整个人都提不起劲。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项工作呢?尽管过程中接连遇到许多惊奇,以工作层面来看的确很有趣,然而自己的心理负担愈来愈重也是事实。
岛崎开始翻阅小松原淳十一岁的档案夹。
他发现一张褪成红褐色、破破烂烂的纸,破掉的折线部分还贴了胶带修补,然而陈旧的胶带也已脆弱不堪,岛崎小心翼翼捏起这张纸。
摊开一看,原来是一张油印报纸,上头幼稚的字体写着“六年一班班报”,以及大大的“追悼小松原淳同学特辑”字样。
“小淳死了!?”事情完全出乎意料,岛崎不禁惊叫出声:“怎么可能!”
若眞是如此,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调査的小松原淳算什么?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折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