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如此说道,并仔细描述当晚的情形。
(这一切诚如读者所知道的。)
“原来如此。”警部补听完后重重地点头。
“既然她有心要设计你,的确是防不胜防。不过,你刚刚说她患有精神分裂症,这样的人也会动歪脑筋吗?”
“那孩子的情况并非智能不足,只是,她心中描绘的妄想会让她轻易做出违背社会规范的事。今晚就请警方先收容她,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尽早送她去看心理医师。这个家有一位叫千代的帮佣阿姨,如今她人在乡下的老家。可否请你们马上联络她?我想那孩子恐怕需要入院治疗。她们家非常有钱,所以费用的事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一切。总之,先把她带回警局就是了。基本上,她的行为已经触犯了非法禁锢之罪……可是,既然她有那种病。恐怕就无法对她起诉了。”
“拜托你了。对了,有关链子的事,既然钥匙已经丢了,干脆把它锯断好不好?”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署里也有技术不输专家的开锁高手呢。”
06
秋宫警部补用警方的无线电呼叫了麻布西署的近藤刑警,在署里大家都叫他“锁匠阿近”。近藤的父亲经营“近藤锁匙”这家钥匙专门店,他从小就在钥匙堆里长大,只要有简单的工具,大部分的锁他都能开。学得这门技术,对他的刑警生涯也大有帮助。
透过无线电,警部补传回已经找到江叶的消息,而那边也报告说,已经知道在段内屋里发现的手表真正买主并非田代江理子,而是她称为妈妈的本堂美纪代。警方现在正在侦讯美纪代本人。
“知道了,那件事等我回警署再说。总之,你们叫近藤马上过来,对了,顺便带一名女警。我们这边有一个有点棘手的女性嫌犯,需要女警帮忙把她带回去。”
警部补讲电话时,秀子和志保不约而同地走进厕所,温柔地和米乐说话。可是,米乐却始终不发一语。坐在马桶盖上的她双手抱头,动也不动,看上去就好像一座雕像。警察强行闯入,让她的神经极度紧张,原本摇摆于正常与异常之间的精神状况,恐怕因此加速恶化了。
江叶不舍地看着她。米乐变成一个没有声音的人,她关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外界的一切,出现类似自闭的症状。
秋宫警部补用无线电交代完事情后,也坐到沙发上,再度和江叶攀谈起来。
“这个叫米乐的女孩限制你的自由,把你关在这里好几天,虽说她的精神状况有问题,可是,她不但准备了这条铁链,还去买了挂锁,可见她是有预谋的,关于这一点,她有说什么吗?”
“啊,这全是因为她的妄想。米乐的亲生母亲在她读国中时去世了,她的父亲白河先生在来年,也就是米乐升上高中的那一年再婚,对象是比她父亲小二十岁的美貌女子。”
“就是田代江理子,对吧?”
“哦?你们已经知道了。对思春期的少女而言,父亲的再婚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很多少女会视那为不贞的行为。更何况米乐是独生女,一向集双亲的宠爱于一身。亲生的母亲去世了,父亲的关爱又倾注在新妈妈身上,这叫她怎么忍受?在她的心里,肯定把江理子这个后母当成自己的敌人,只要看到父亲对新婚妻子呵护备至,她就无法压抑身为女人的妒忌心。就这样,她对江理子的憎恶与日俱增,母女之间的战争,不,应该说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越演越烈。”
“嗯嗯,这种事确实经常发生。”
寂静的房间里,江叶的声音继续回荡着。
宇田刑警、悠平,甚至厕所里陪伴在米乐身旁的花井秀子和志保,都专注地聆听江叶讲话。
“然而,就在几年之后,白河先生去世了。当时我人在美国,详细情形并不是很清楚,不过白河先生是在入浴时死亡的,死因好像是心肌梗塞。这些都是米乐告诉我的,只是米乐不相信医生的诊断,她认为父亲会死是因为江理子下了毒。”
“……”
“从那时候起,米乐的妄想似乎更加严重。所谓的妄想,是当事人的主观认定,因此不管怎么用常识反驳或说服,也无法导正她的偏差想法。”
“不是有医生的诊断书吗?”
“她似乎认为那也是江理子花钱买通医生伪造的。江理子毒死父亲,夺走了这个家的财产。那么,江理子给父亲喝的是怎样的毒药?哪种药物可以让人出现类似心肌梗塞的症状?关于这一点,她似乎是绞尽了脑汁。”
“然后,她终于找到江理子下毒的证据?”
“嗯,最近她看到某周刊上我与女记者的对谈实录,这给了她灵感。她认为毒药是我给江理子的,杀人计划也是我教她的。”
江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描述了一遍。连米乐为了暗示自己和江理子之间有奸情,把某色情画报上的性爱图片剪下,丢在江理子卧房门口的事,也一并说了。
(这些也诚如读者所知道的。)
家庭老师和学生的母亲私通,真亏她想得出来。江叶说着说着,不禁露出苦笑,听他讲的刑警和悠平脸上也露出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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