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子咽了咽口水:心跳声在耳朵里鸣叫,呼吸在颤抖。
“发生什么事了?”是保吕草的声音。
紫子原本以为是从无线电对讲机发出来的,回头一看,保吕草就站在她身后。保吕草锐利的目光早就移向沙发那边,他不发一语地推开紫子,加入沙发周围的那群人。
“得叫警察…”红子回过头来说道。“啊,保吕草,请你到楼下拨个电话,这间房间的电话不要用比较好。”
“啊,好的。”保吕草点点头。
“为什么?”紫子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突然间,她的手被保吕草给抓住,他拉着紫子走出了房间。
“怎么了?那个,呃,该不会是?”紫子问,她让保吕草拉着下了楼梯。“静江夫人不要紧吧?”
“她已经死了。”保吕草眼睛没瞧着紫子回答。
死了?
那种事她早就明白了。
走下楼梯的最后一阶,保吕草放开她的手。
“小紫,你就待在这儿,可以吧?”
“好、好的。”
保吕草随即由三芳敞开的门走出去。女佣好像正在打电话,可以听见有歇斯底里的声音从那里传来。
紫子像是想要打喷嚏,鼻水都流出来了,她寻找自己的包包好拿出面纸。
“小紫,怎么啦?”练无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小鸟游,麻烦你看好正门。”她听到保吕草的指示从耳机和本人两边传来。“救护车和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啊?发生什么事啦?”练无问。
“小田原夫人被杀了。”保吕草回答。
练无没有回应。
紫子在墙边的椅子上找到手提包,把面纸拿出来擤鼻涕。
这时她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是泪眼婆娑。
第三章 见者恒信
Seeing is Believing
“好吧。那就完全相信你所说的话吧。”樵夫这么一说,便坐到白蛇跟前。“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从何时开始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东西是实际存在的?是什么样的机缘将你改变的?这些可以先请你务必说来听听吗?”
1
香具山紫子将留在餐桌上一只新的玻璃杯里注入几公分的白兰地,不加冰块就喝了下去。胸口变得温热,情绪也渐渐恢复。
在隔壁厅里打电话的保吕草回到这边,他瞧了紫子一眼,然后又跑上楼去。
“救护车和警察马上就来。”站在二楼书房门口,保吕草朝里头说道。用的是以往不曾听过的紧张声音。“依照情形看来,应该还在这附近吧。”一边这么说,保吕草消失到房间里。
应该在附近?
谁?
紫子模模糊糊地想着。
啊,是说杀人犯呢。
她紧盯着二楼敞开的房门,用手捣着嘴的浅野美雪由根来机干瑛搀扶着走了出来,两个人从右手边的楼梯慢慢走下。看到有人比自己还觉得不舒服,紫子多多少少平静了一些。明明死了人,其他人怎么还能那么平心静气的呀。对了,尤其是濑在丸红子,她正在做些什么呢?
香具山紫子做个深呼吸,接着下定决心。她战战兢兢地向前轮流踏出左脚跟右脚,一阶一阶爬上楼梯,然后来到书房门前窥伺着房间里头。
视线走到右手边的房间,静江倒下的那张沙发附近。好在有椅背遮住,所以没有直接看到静江的脸。就在一旁,低垂着头的小田原政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他的姿势就好像那盏杵在房间角落的台灯,紫子心想。
真是个奇怪的联想,她随即感到自己的思考实在是莫名其妙。好想有一件样子像灯罩上那种花纹的洋装,为什么现在非得想到那档子事呀。
没想到自己还真是无情。
否定、否定。
紫子又做了个深呼吸。
濑在丸红子跟保吕草润平两人并肩站在正面那张书桌的另一头,他们正在小声地说些什么。在圆形彩色玻璃正下方的位置,两人之间是那扇四方形窗户,就在前不久,还可以看见窗外的银杏树,现在因为电灯被打开,因此窗户玻璃上反射着房间里的光景。站在门口的女人身影映照在上头,那是紫子她自己。她忽然想到,自己还真是难得穿这样的衣服。
由于谁都没有向她开口,于是紫子便蹑手蹑脚地踏进房间里,走近窗口边的两个人。可以穿着鞋子踏在这么豪华的地毯上吗,紫子心想。她又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了。
“会不会是让哪里卡着不掉下来呢?后来这个部分因为关窗户时的猛劲才掉了下来…这样不行嘛?”红子小声咕哝着。她将手指凑近窗户中央的金属锁那儿比画着,但是并没有接触,似乎是留意不要碰到它的样子。不是因为它烫还是沾着细菌什么的,而是因为犯人有留下指纹的可能性吧,所以才留意着不要将它抹掉。紫子的脉搏也逐渐平息,能够摸清楚现实的状况了。
“所以说啦,红子姐,”保吕草露出带有敬爱的微笑摇摇头。“就算那是有可能的吧,可是我就在这底下监视着呀。就是那里,看得到吗?就在那个树丛附近哟。跟虫子作伴还真是不好受呢。总而言之,要是有谁从这扇窗户进出的话,是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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