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起事件倒是在一个月后就获得解决了。
整篇故事是等到大多数与事件相关的有趣事情尘埃落定以后才写成的。也就是说,幸好这篇故事还准备了一个大致上的结局,能够事先保证会有个明确的绪果(尽管意义在于—它起码有个让大多数平凡人可以安心的结果),这是与同步进行的现实之间最大的不同点吧。受到这一层虚构屏障的保护,读者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单独抽出引人人胜的谜团部分而尽情地徜徉其中。这种做法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总之还算是个让人感动的方式。
犯下所有惨案的杀人犯被逮捕后,隔了几天的某个夜晚,小鸟游练无、香具山紫子、濑在丸红子三人又集合在阿漕庄保吕草润平的房间里。当然,是要重温隔了一个月的麻将。
话说保吕草的房间里养了一只温驯的狗,叫做尼尔森,这只狗老是在睡觉。虽然保吕草有早晚带它出去散步的习惯,可是除此之外,它就完全没有离开房间半步。真是个几乎不运动的懒惰虫。
“哎呀,好可怜耶。”濑在丸红子排好麻将,伸手往睡在自己脚边的尼尔森头上摸着。“保吕草说他从明天起要两个星期不能回来呢,你干脆让我带回家好啦。跟这里比起来,我家要大多了,还有院子喔。”
“就这么办吧,尼尔森。”香具山紫子一边点香烟一边说,她把脚伸到尼尔森背上磨蹭。“给红子阿姨带回家,这才叫好狗命呢。”
“没有异议!”小鸟游练无也一边喝啤酒一边笑嘻嘻。“住在这种公寓,养狗狗不适合啦。”
这时,尼尔森的主人正好离开位子去上厕所。他洗好手以后,漫不经心地从厕所窗户往下看到外面的夜景。
他打了个喷嚏。
这一下喷嚏,倒是挺教人舒服的。他感到有一种舒胀到觉得“啊,应该算是结束了吧…”的安心。
刚刚的哈欠让人半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打了一下喷嚏却会这么想呢?他思索着。
这,跟事件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伸了伸懒腰回到房间。
屋子里的三个人正在大笑。
“在聊些什么啊?”
“尼尔森,这是秘密哦。”香具山紫子朝着桌下叮咛。
第一章无事发生
Nobody Knows
“倘若硬要追溯事物的因果,那将会走到整个宇宙诞生的一瞬间。
万物起始于一,而一则连结到万物,这就是道理。
然而,只有一个存在能够独立于这种秩序井然的连锁之外。
自不待言,那就是我。”
1
保吕草润平慌张地清理房间,排除掉占领在沙发上的一大堆杂物。彷佛像是小仓鼠在笼子角落里努力布置自己的窝那样熟练的速度。报纸和杂志、广告DM、缴费通知单、装着做好一半塑胶模型的盒子、照相机、空的蛋糕盒、面纸,还有完全无视于主人命令“下去!”而打算继续睡的尼尔森,统统都被清开了。
“那个是什么?”小田原静江尖声地问。
“这是狗。”保吕草抱着尼尔森回答。
“这我还看得出来。”她收起下巴,表情有些生气。
“啊、莫非,”保吕草说:“这间公寓,该不会…不行养宠物吧?”
“不,是没有这样子的规定,只要其他房客不提出抱怨的话,我是没有关系。嗯,我也不是不喜欢狗…只是想问,这狗是不是也是那、那个…保吕草先生工作上的帮手,就这么回事而已。因为我以为是那样子啦。”
“啊,不,这家伙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该怎么说…是好像可以拿来当纸镇用,不过我还没有这样做过。它比实际上看起来还要重很多,有一点超重了。”保吕草走到房间角落放下尼尔森。尼尔森只是幽怨地抬头看看保吕草,然后又恢复它平时的睡姿,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睡意的尼尔森。“房东太太请这边坐吧。真不好意思,乱七八糟的…”
小田原静江在总算露出表面的沙发坐下,接着便按照墙壁、天花板、窗户、地板的顺序观察保吕草的房间。她摆出一副“绝对有哪儿不合自己的意思,看我把它找出来!”的严肃表情,目光到处飘移着。
“您在这里处理工作吗?”
“是的。”保吕草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摆开双手,并没有什么特别意义的手势。“不过,客户会直接来这里谈的案子,这个嘛…一年大概会有三次吧。”事实是打从开业以来,三年总共才只有两次而已。一时之间吹这样大的牛皮是职业上的习惯,不过保吕草事后一直后悔,早知道就多灌点水了。
“这样日子过得去吗?”
“呃,所以,一般都是被电话叫去比较多啦。”
“您是干侦探的吧?”
“嗯,”保吕草刻意用坚毅的表情点头让对方瞧。“确实是如此。只是…老实说,我都已经快要忘掉自己原本是干哪一行了,最近几乎都是到街上做便利屋呢。”
话虽如此,其实也不像他所说的便利屋那样提供多少的便利。光是跑来这里委托事情,恐怕就已经是十二万分的不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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