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穷酸文人!”
据这本日记描述,大泽芳男是个译者,和伯母生活在一起。看到真弓在日记里说他“好恶心”,曾根觉得简直再对不过了。剥下知识分子的假面具,他不过就是个性无能或同性恋罢了。翻看着日记,曾根发现大泽居然是个厚颜无耻的偷窥狂。
“这家伙太不像话了!”
得知大泽芳男假面具下出人意料的真实面目后,曾根心情十分愉快。这些情报很有价值,若善加利用,定能让大泽吃点儿苦头。
曾根继续往下看,一口气看到真弓前去参加八丈岛酒店的考察旅行。日记的字体很大,用词也通俗易懂,就连曾根也能轻易理解。
他正看得入神,耳鸣又隐隐来袭。他猜想房间里可能有酒,就跑去厨房四下张望。看到冰箱,他顺手打开,里面塞着西红柿、黄瓜、牛奶、火腿、人造黄油,还有五瓶冰得恰到好处的罐装啤酒。
“这个可以提神……”
只喝一瓶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曾根抽出一瓶罐装啤酒,咕嘟喝了一口,耳鸣登时缓解,头脑也清醒起来。
嗯,记得刚才看到六月一日。曾根翻到下一页。
六月二日(清水真弓的日记)
最近店里一直超级清闲。
长假过后到六月中旬是旅游淡季,每天站在柜台前无所事事,闲得难熬。现在也就附近公司的女职员偶尔会来买新干线的车票,离夏季旅游热潮还有段日子。
每到这一时期或九月暑假结束,公司里的资深女员工经常集体休带薪假,利用假期出门远游。这周就有两名女同事请假走人,分别去了美国和中国旅行。
“好羡慕啊。”我和阿绿只有叹气的份儿。我们是第一年来这里上班,带薪假的天数本来就少,之前信州之旅已用掉了三天,加上存款也所剩无几,想旅行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是我们俩便考虑加入健身会所。
我们在工作上还不算熟练,隔三差五就出状况,常常惹得老员工或客户发火。不是把对号座坐票或旅馆的信息记错,就是往电脑里输预约日期时输错,每次都惊出一身冷汗,一天下来紧张得要死。光是下班后在咖啡馆里发发牢骚,或是在御茶之水站附近喝喝闷酒,已经不足以舒解日常的郁闷。可要是周日去上网球课,又感觉很累的样子……我们真是可怜的小羊羔。
就在这时,我们在公司旁边发现了一家健身会所。它是会员制的健身俱乐部,开设器械训练、健美操和游泳三项课程。我在游泳和健美操之间举棋不定,最后选择了健美操,当天便报名加入。我报的是面向初学者的基础班,入会费一万元※,以后每周上两次课,按月交费。这个数额我还负担得起,而且两人一起参加,也比一个人来得更有信心。(※约合人民币七百八十三元。)
于是今天,我第一次去上了华丽(?)的健美操课程。
六月三日
浑身筋骨都在造反,今天早上我简直是爬着去上班的。阿绿看起来也不比我好多少。站在柜台前的时候,我饱尝着地狱般的痛苦。我们甚至没力气喊痛,只能蹙着眉头相视苦笑。
昨天上健美操课时,我穿了件鲜艳大胆的黄色紧身衣,效果倒是蛮好,衬得我身材火辣。(阿绿衣如其人,嫩绿色。)因为是第一天上课,教练要求我们先反复做柔韧练习。我们刻意无视旁边合着音乐节拍大跳健美操的高级班学员,自顾自地压腿、前后屈伸、左右侧屈,把能弯的地方都弯了个遍。据说如果一上来就照葫芦画瓢学跳健美操,反而对身体不好,效果会适得其反。所以没办法,得耐心热身一段时间。
两个小时后,我全身都麻木了,回家的路上,脚像踩在棉花上。就这样还能撑回公寓,我都佩服我自己。
拜昨天的练习所赐,今天一整天都狼狈不堪。本来是想去散散心,没想到却雪上加霜。教练还交代说在家也要做柔韧练习,但关节这么酸痛,根本就弯不了。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好一点儿,反正钱都已经交了,想打退堂鼓也不行了。唉,好郁闷。
六月六日
筋骨终于不痛了,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昨天首次学习健美操的基础舞步,教练的动作很快,我们拼了命也跟不上(阿绿比我胖,看样子更辛苦)。虽然教练说不久就能掌握,可谁知道呢。
今天有件远比练健美操更令人开心的事。我去丸之内的总公司找业务课长办事,没想到遇到了八丈岛考察旅行的领队高野课长。当时我刚在八楼办完事,搭上电梯,高野课长也匆匆进来。他和以前一样,穿着考究的西装,打着领带,显得整洁利落。他长着很有男人味的浓眉,鼻梁挺直,皮肤晒成小麦色(是打网球晒的吧,要不然就是打高尔夫),帅气极了。
我一眼便认出了他,马上向他点头致意:“前些日子承蒙您的关照。”
他起初有点儿错愕,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哦,是清水真弓小姐啊,神保町的大美人。”
“上次旅行真的很愉快。”
他竟然记得我的名字,这令我满心欢喜。我感觉到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之后你也在很努力地工作吧?”
“是啊……”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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