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了,你路上小心。”她嬉笑着向我使了个眼色,迎上去招呼刚刚进来的客人了。
我和高野先生在日比谷的高级法国餐厅用的餐。
我陶醉在餐厅的情调里,整个人如在梦中。乡下人就是没见过世面,我完全被这奢华的场面震住了,大部分时间都沉默不语。于是这次换高野课长滔滔不绝,他给我讲了许多在海外工作和陪同旅游时的逸闻趣事,听得我不住点头,满心佩服。
餐后我们又去了高野先生经常光顾的酒吧。十点时他叫了辆出租车,把我送到了公寓附近。
“那就改日再会了。”高野先生乘坐的出租车向右拐弯,返回了王子方向。他很有绅士风度,有人说他是个花花公子,我才不信。
*
“笨蛋,一点儿危险意识都没有。”
看着真弓的日记,曾根新吉忍不住出声抱怨。“那不过是花花公子的手段罢了。才第一次请你吃饭,怎么可能马上提出去旅馆?乡下来的小丫头,随便几句花言巧语就听昏了头。”
曾根心想,等高野回来,把出差时买的香水送给她当礼物时,就轻松搞定她了吧。这姑娘,该说是单纯还是太傻呢……
“我敢打赌,肯定是这个结果。”
他喃喃地说,可惜这场赌博没人奉陪。
*
六月十一日(清水真弓的日记)
“说嘛说嘛,那天约会怎么样?”
阿绿在健美操班的更衣室里问我。昨天我一直躲着她,但到底还是被她逮着了。
“什么怎么样?”
“别装傻了,就是那个人呀,约会的那位。”
阿绿听说过高野先生的事,但她并不知道他是总公司的课长。万一被她知道就糟了,所以我决定守口如瓶。不过我和他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不是约会啦。”
“我不信。你嘴巴可真紧。”阿绿把鼻子贴到我的胸前闻了闻,扮了个鬼脸,“嗯,有味道,偷情的味道。”
“讨厌,别碰我。”我们俩面面相觑,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虽然靠玩笑暂时蒙混过关,但阿绿好像仍有怀疑。不过穿上紧身衣,走进教室后,就立刻被富有节奏感的音乐所包围,很自然地打住了话头。
说到健美操,现在我已经能轻松地跟上教练的动作了。熟练之后,就很享受舞动身体的感觉了,心情也格外舒畅。我觉得流点儿汗,对身体很有好处。
回到公寓,洗了个热水澡,我重又换上紧身衣。教练说过,洗完澡后身体会变得柔软,这个时候做柔韧练习将事半功倍,因此我每天都坚持练一会儿。
正练得起劲,忽然听到啪嗒一声响。循声望去,又是对面二楼的那个男人。他关上了窗子,台灯发出的光透过窗户照了出来,磨砂玻璃上映出他头部的影子。尽管他装作好像是在作翻译,我却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刚才一直在偷窥我。
虽然在这幢公寓才住了两个月,但还是尽早搬家为妙。因为租房时付了相当于两个月房租的礼金,我想忍耐个半年左右,到九十月份时再搬家,搬到离都心更近的公寓大楼。如果和阿绿合租的话,应该能找到相当不错的地方。不过这要看阿绿的意愿了。
*
真弓的日记就写到这篇为止,日期是昨天。
“嗯,还是搬了的好,搬家是上上之策。”
曾根嘀咕着。对面住着个偷窥惯犯大泽芳男,公司又有好色课长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她的身体,自然是早早逃离这里比较明智。等到九十月份才搬也太慢吞吞了,会来不及的,应该马上就搬才对。
曾根合上日记,放回原处,然后走到窗前,透过蕾丝窗帘窥视大泽的房间。二楼那间房刚才还空无一人,现在大泽芳男已坐在书桌前,埋头奋笔疾书了。
“厚颜无耻的家伙!”
他鄙夷地骂了一句。此时他恍然明白,从大泽的房间的确能清楚地看到这里。很显然,此人是假借翻译之名,对这里进行偷窥。
真弓一来东京就被轻浮的男人盯上,曾根觉得她真是倒霉。可是反过来想,真弓自己也有不对。就算她是乡下来的纯情女子,可对男人也太没戒心了。说是从小丧父因此迷恋上中年课长,这勉强说得过去,可家里再热,也不能敞着窗户,几乎一丝不挂地暴露在变态狂面前吧?那不就等于在说“欢迎来喜欢我、偷窥我”吗?
“幸亏闯空门的是我。”
曾根开始同情这个名叫真弓的女孩。长得漂亮,处境却很可悲,他不想再趁火打劫了。
曾根再次扫视了一遍房间,发现窗前有个梳妆台。看到有抽屉,他便拉开来看,里面堆满了化妆品和零碎物件,还有一把钥匙混杂其中,应该就是这个房间的备用钥匙。曾根心想,像今天这样忘了锁门的事只怕难得一遇,下次来就用这个开门吧。他把钥匙收进口袋,准备拿去配一把。每次来都要神不知鬼不觉,真弓才不会察觉。
打开崭新的白色衣柜,里面挂满了短裙、衬衫、连衣裙和套装,颜色绚丽多彩,款式也很时尚。
“年轻女孩真好。”
衣柜下方的抽屉里,整齐地叠放着换洗内衣。他拿起一件胸罩,放到鼻前闻了闻,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成熟女性的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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