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上司的关系很淡,几乎就没说过几句话,大概每星期见一到三次面罢了,但是这位上司掌握着治安协管员转正的推荐和评价大权,其它的协管员都去过了,他不能不去。
这也算是走上层路线的一种方式,虽然明白去看了那位太太也没什么用,可是如果不去看恐怕会导致糟糕的情况出现,听说有些人专门记着谁不送东西给自己,以后有机会就奉上小鞋。
快到医院的时候,骑着电动助力车的李沉舟被一辆轿车擦到,重重摔了一跤,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脑袋有些晕,坐在地上过了几分钟才渐渐清醒过来,这时发现弄伤他的轿车早已经溜走。
他慢慢站起来,整理了一下鲜花和礼物,继续前往医院。
大概是脑袋受了伤的缘故,他发现自己老是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在离地一两尺的空中飘浮。
进入医院,模糊的影子更多,成群结队飘来飘去,有些稍微清晰,勉强可以看出人形,有些则较为松散,就像一团烟雾。
由于来此之前向其它人打听过路径,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上司的夫人所在那个病房。
灵异故事
轻轻敲门之后,一位老太太伸头出来看看,发觉是穿了制服的协管员,笑容满面地让李沉舟进去。
上司不在病房内,这让李沉舟有些失望,之所以在傍晚时来看望这位陌生的产妇,目的就是为让上司看到自己,从而留下些许印象,以后有机会的话能够照顾一下。
他惊讶地发现,这个房间内有很多影子,一些围在病床周围,一些则守候在婴儿床旁边。
满脸是斑点的产妇躺在病床上,裹了三层棉被,脑袋包得很严实,显得不怎么精神。
产妇有气无力地与他闲聊,说到自己的丈夫,她很有怨言,认为那个混蛋不知去那里泡妞嫖妓去了,居然不来陪自己。
他陪着笑脸说最近局里工作很忙,有许多检查需要应付,正式工和机关管理人员几乎全都在忙于这些事,有时下班之后还得应酬,为了工作和个人前途,这样的事是没办法回避的。
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那位上司其实是个——朴得欢,常常出入辖区内多家夜总会和娱乐城,据说还在外面养了二奶。
这时房间内的淡影子数量越来越多,他不禁想,或许自己是见鬼了,并非幻觉,也不是因为受伤而眼花。
有的影子伸出肢体形状的部分触摸产妇的脸,但是她毫无察觉。
他渐渐心生惧意,同时也明白这种事不能胡说,于是赶紧去看了看新生儿,打算稍后离开。
婴儿的脸皱巴巴的,肤色黑里透红,公平地看,这小东西一点也不可爱。
小床周围同样有一些影子形态的东西。
小东西睁开眼睛,目光与他对视,他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丝心寒,因为这个目光完全不像是婴儿,感觉有些怨毒和愤怒在其中,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婴儿的嘴唇张开,露出一颗歪歪斜斜生长的牙齿。
按照附近乡下流行的说法,新生儿嘴里就有牙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有克父母之说。
这时有更多的淡淡影子涌进来,其中有几个较为清晰的隐约可见人形,他觉得此情景非常不对劲,或许大灾即将出现,于是说了几句安心休养,祝小宝宝健康强壮聪明快乐之类话,然后离开。
走出病房门之后,他看到走廊内有更多的影子,仿佛在举行什么集会一样,数量众多,让他觉得无路可走。
暴徒
李沉舟穿行于众多淡淡的影子之间,非常小心注意别碰上它们,但是这种努力并非总能见效,因为有时影子的移动非常迅速,会撞到他。
走廊内还有其它人,医护人员和患者来来往往,所有的人对于影子都视若不见,径直穿越过去,然而影子在与人的相互穿透过程当中并不会散开或者消失,而是保持着完整的形状。
他仓皇逃出医院妇产科大楼,走到停车场内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他听到一个糟糕的消息,昨天夜间二十三点半,有三名暴徒闯入到上司的老婆所在病房,用钢管把产妇的两条小腿骨打断,把陪护的上司母亲打晕扔到卫生间内,临走前把婴儿从窗口扔下,可怜的小家伙落到一辆车的顶部,摔成一团模糊的血肉,不幸呜呼哀哉。
据说这是由于那位上司平时太过嚣张,惹了不该得罪的人,结果遭到报复。
也有传言说是该上司采取无良手段搞了一位未成年少女,偏偏少女家里虽无权势却有点钱,于是雇佣了一伙人做出如此事来。
其它传闻还有多种版本,越说越是离谱,似乎并不可信。
有几位协管员背地里商量,说如果在病房里多待一阵就好了,如果能够保护好上司的婆娘和孩子以及老妈,那么转正指日可待,若是能够擒住一两个暴徒,那么甚至可以成为真正的英雄,从此前途灿烂,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当然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太可能,首先作为一名探望产妇的人根本不可能在病房内待到二十三点半,就算想待也会被请出来。
如果足够忠心耿耿的话,应该带上警棍穿好制服站在走廊里守候,可是这样做的话,暴徒肯定会放弃攻击,那么一番苦心结果恐怕也就是落个无人知晓,或者被人当作多事无聊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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