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还想说什么,被李沉舟阻止。
三位囚徒席地而坐,无精打采地看着外面两名看守。
杨排风小声问:“阿牛,刚才你清点人数的时候真的少了两个么?”
阿牛把嘴凑近他耳边低语:“其实我根本没看清楚,人太多,还在走动。我只是虚张声势想吓唬他们一下,制造点心理阴影罢了。”
“你吓到我了,好好想一想,咱们被关在这里无法逃走,如果那些家伙身上发生了某种可怕的事,恐怕倒大霉的还是我们三个。”杨排风说。
“刚才我清点了一下人数,发觉多出来一个。”李沉舟突然说。
“为什么要这样做?零点之后数人是是很可怕的事,往往会招来难以想象的噩运和麻烦。”杨排风说。
“由于该死的好奇心,我管不住自己。”李沉舟说。
阿牛说:“刚才我也数了一下,连外面这两位兄弟算在内,确实多出来一个。”
治安协管员的故事
三位囚徒耐心等候,想看看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然而十几分钟过去了,一切依旧,两位看守已经在抽第二只烟。
室内的灯光仍然昏暗,空气跟先前一样的混浊和潮湿,李沉舟的手表指针正常地运转。
期待中的奇异现象没有出现,连一点点征兆都看不到。
大概由于过分无聊的缘故,一名看守提议讲个故事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总不能把耳朵捂上,也不能说坚决不听,那样未免太不给看守先生面子,同时也由于大家都无事可做,能够听谁说点什么有利于时间更快地流逝。
看守开始讲述,据称这是他的亲身经历。
一年零七个月前,看守先生还没到医院做保安,那会的他是一名治安协管员,干这一行当有六年多,一直看不到任何进入正式编制的希望,也没有什么可指望的路径,无奈之下,他开始寻找其它可能的出路。
他名叫张青,由于父母没认真看过《水浒传》,所以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还好张青这名不像武松或者西门庆那样众所周知,从小到大,几乎没人因此取笑他。
张青的辞职申请还没写好,正准备过几天润色一下之后交给领导,事却来了。
城市边缘的城乡结合部发生了一起碎尸案,现场异常恐怖血腥,据说首先赶到的两位同事由于剧烈的呕吐而进了医院。
张青把写了大半的辞职书放到口袋里,钻进车子,与其它同事一道前往凶案现场。
他不禁乐滋滋地想,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够立下大功,把坏蛋抓住,或者在电视新闻里露个脸,就有可能意外得到转正的机会,这样的例子据说屡见不鲜。
就在几个月还有过这样的事,某市发生骚乱,当事件平息下来之后,当地参与行动的治安协管员只要工作时间达到三年以上的全部集体转正,成为编制内的正式工。
许多协管员盼望本市也来一场类似的骚乱,然而这种美好的愿望却始终没有实现的机会。
骚乱当然有过,但是规模都太小,也就是拆房子的时候双方因意见不合而发生局部暴力冲突,参与人数极有限,很容易就被控制住。
张青与同事挤在一辆微型车内前往凶案现场。
据已经得到的消息,这是一起家庭内部的暴力事件,一位中年母亲突然发狂,手执菜刀将丈夫和两个孩子砍死,然后又把前来阻止的公婆二老砍翻在地,接着把五名死者斩首,其中四个甚至碎尸。
治安协管员的故事
对凶手的审讯由正式工来做,协管员的责任是打扫现场,维持秩序,把闲杂人等赶走,搬运死尸,听候安排做各种事,如此等等。
现场果然很血腥,尸体的内脏散落在院子里,有时在这边发现一只手,有时找到一只脚或者三分之一的头颅,要不就是掉出来的脑子。
由于天气有些热,庭院内聚集了成千上万的苍蝇,尸体的破损部分已经有许多蝇卵。
房间内由于玻璃窗烂了,同样有许多苍蝇。
这些嗅觉灵敏的小昆虫对于寻找尸体残余部分提供了很大帮忙,只需要看着哪里有一群黑乎乎的小飞虫,走近一看肯定有一块人肉。
死尸零散分布在几百平方米的房间以及庭院内,需要一点点找出来,用粉笔画圈,然后通知专业人士过来拍照取证以及查看。
接下来的事相对简单一些,在得到允许之后,把散落的尸肉收集起来,尽可能物归原主。
凶手丈夫的尸体比较容易处理,不易弄错,两位老人的也还好办,两个孩子就麻烦多了,因为她们的肤色很相像,年纪差异不太大,连断肢也无法辨认出是谁的。
努力折腾了很久,终于弄出点眉目,五具尸体大致完整了,分别装到黑色塑料袋子里,搬上运尸车。
工作过程当中,有几名协管员由于无法忍受而呕吐。
张青觉得这或许是一次难得的转正机会,同时也是他辞职之前最后的机会,应该好好表现,所以强忍着恶心,奔忙于凶案现场各个角落,抢着做别人避之不及的事。
村民包围了现场,其中一些人是死者的亲戚,他们情绪异常激动,怒火难平,手握镰刀锄头等农具,声称要私刑严惩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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