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那群保安面前,严厉地质问:“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待一位老人?”
没有谁理睬他,巨大的怒吼似乎根本没有传播到保安和白长衫的耳朵里。
他伸手去推一名保安,发觉自己的手臂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肩膀,也可以说是对方的肩膀穿透了他的手臂。
保安看不到他,对他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他颇为惊讶,不明白为何如此。
这真的是梦吗?
这时他再次产生了疑虑。
再次尝试,这一回他的手穿透了白长衫的脸。
女子走过来,眼眶湿润,用忧伤的目光看着他。
“在这里,对于他们而言你和我其实并不存在,对吗?”他问。
她慢慢点头,眼中流露出无奈。
“我是不是在做梦?”他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她摇头。
“你能够让我醒来吗?”他说。
她点头,然后做了个请稍候的手势。
他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冰凉,如果自己没有做梦,那么她是什么?那些怪模怪样的人又是什么?
她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房间内,老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白头发几乎全被血染红,旁边两位白长衫推着昏迷的年青人进入走廊。
朗淡平突然发现,老头与年青人面部有许多相似之处,按照常理看,他们估计是父子。
诡异的笑
女子牵着朗淡平穿过长长的走廊,继续往前走。
一群人走过来,双方擦肩而过。
朗淡平看到牵着自己手的女孩与对面一名中年男子相撞,但是彼此都毫无反应,就这样一闪而过。
他再次证实,他们看不他。
在一间病房前,女子停下脚步,示意他进去。
他朝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进入其中。
这是一个廉价病房,一张床紧挨另一张,不算很大的房间里一共有十张床,有八台床纵向放置,还有两台挨着墙壁横向放置。
每张床上都有人,有些床甚至躺着两个人。
在靠窗位置的一台床上躺着一个小孩子,看上去大概五岁左右大,面色苍白,目光呆滞,瘦得皮包骨头,情况显然极端不妙。
床前有两名女人悲伤地哭泣,一个年纪很老了,大概六十岁上下,另一个稍稍年青些,大概二十五岁左右。
这时一名保安和一名白长衫穿透了朗淡平和女子走过去,表情极严厉地对两名正在流泪的女人说些什么。
两名女人拉着白长衫的袖子,满脸祈求的表情,嘴动个不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白长衫满脸不屑,挥手摆脱纠缠,一手指着门,明显在表示驱逐。
保安上前拎起了属于两名女人的行包,看架势准备动粗。
两名女人跪下,朝白长衫磕头。
病床上的小孩子依旧两眼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苍白的小脸上毫无表情,仿佛这一切与她完全无关。
白长衫脸上突然浮现一丝诡异的笑,他弯下腰,低声对那位二十多岁的女人说了些什么。
女人犹豫片刻,转头看看病床上的小孩子,咬紧牙关点头。
白长衫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示意女人跟他出去谈。
老女人拉住年青女人,大力摇头,焦急地说了些什么,年青女人仿佛已经下定决心,推开了老女人的手,跟着白长衫走出病房。
女子拖着朗淡平跟在保安和白长衫以及女人身后,走向另一端,进入电梯。
朗淡平突然发现,年青女人与自己牵着手的这位面部轮廓很相似,几乎完全一样,只是发型和肤色还有衣服不同。
陷阱
朗淡平问女子,那年青女人是不是她的姐妹?
女子摇头,伸手指了指女人,然后又指自己,用手势表明,她和她是一个。
他凑近那位女人仔细看了看,转过头再看身边的女子,不得不承认,她们的脸基本一样,头发的长度也大致相同,只不过年青女人编了辫子,而她是披散开。
电梯在十六楼停下,白长衫和保安还有年青女人走出去。
他和她跟上。
进入一间办公室,白长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已经整理好的文件,叫年青女人在上面签字。
朗淡平走近观看,想弄清楚文件上写了些什么。
这是一份自愿捐献肾脏的意向书,其中有多处用词故意弄得不详,还有一些明显包含陷阱以及有另外解释方法的内容。
这文件与保险公司推销的某些玩艺儿颇为相似,粗一看觉得挺正规,貌似无懈可击,然而一旦仔细深究的话,就会发现有很多地方不对劲。
但是年青女人只是简单扫了几眼就拿起笔来签名,仿佛很信任对方,认定不会上当受骗。
许多单纯的人就是这样上当受骗,然后被坑害,再也无法回头,成为任人欺凌宰割的肥羊。
朗淡平大致看明白了最上面的两页,年青女人在后面两处位置签字的时候,他又看到了一些内容。
这分明是一份违法的文件,让人以捐献的名义出售器官,然后把报酬用于治疗。
可以肯定,文件中承诺的许多好处不太可能兑现,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些不怎么起眼的补充规定,比如捐献者不得隐瞒自身曾经患过的传染性疾病,如果由此造成器官移植不成功,那么剩余款项将被扣留,不能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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