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叹了口气。接着,他又突然想起:“证物呢?”他看着房门,又看向梅尔·库珀,仿佛这位瘦削的技师能让从拘留所递送证物来的人立刻出现似的。现在他们有两个刑案现场了:一个是在发生假枪击事件的拘留所长廊,另一个是在地下室——清洁工具室里。一名搜索人员在那里找到了伪装伤痕的道具、衣物和其他一些东西,统统藏在一个袋子里。
门铃响了,托马斯前去应门。不一会儿,罗兰·贝尔匆匆走入客厅。“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被汗浸湿的头发乱糟糟贴在额头上。“确认了吗?他真的逃走了?”
“没错,”莱姆语气阴沉地说,“特勤小组正在搜索那个地方,阿米莉亚也在那里,不过目前为止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贝尔慢吞吞地说:“他现在应该会跑得远远的躲起来。不过我认为咱们现在还是应该马上把查尔斯和他的家人全接到庇护所,直到查出到底怎么回事为止。”
塞林托说:“我完全赞成。”
贝尔警探马上拿出手机拨通号码。“路易斯?我是罗兰。听着,威尔逃走了……不,不,他根本没死,是装的。我要格雷迪和他的家人现在马上到庇护所去,直到那家伙被抓到为止。我会派遣一支……什么?”
一听见最后这个震惊的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贝尔。“谁和他一起?……他一个人?你在说些什么啊?”
莱姆看着贝尔,他那张悠闲自在的脸此时已阴郁地皱成一团。又一次,如同在这件案子中屡屡出现的那样,莱姆有种感觉,觉得又有一个早已计划好而又在他们意料之外的阴谋即将揭晓。
贝尔转向塞林托。“路易斯说你打过电话,让保护小组的人都撤走了。”
“打给谁?”
“打到格雷迪的住处。你告诉路易斯,除了他留下其余人都离开。”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塞林托问,“妈的,又是他干的!就像让守在马戏团那里的警员都下班一样。”
贝尔转头对屋里的人说:“情况越来越糟了……格雷迪现在独自去下城,想和康斯塔布尔面谈一些认罪减刑的事情。”他又继续对着电话说:“路易斯,你先把他的家人都聚在一起,然后打电话给其他组员,让他们立刻回来。除了你认识的人,别让其他人进入公寓。我会想办法联系格雷迪的。”他挂断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拿着手机等了好一会儿直到进入了语音信箱。“没人接。”他便留下语音信息,“查尔斯,我是罗兰。威尔已经逃走了,目前我们不知道他的下落,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你一听到这个留言,就尽快找一位你认识的带枪警员寻求保护,然后立刻打电话给我。”
他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接着又打了一个电话,找特勤小组的队长鲍尔·霍曼。通知对方格雷迪目前正前往拘留所,身边没有任何人保护。
这位佩着双枪的男人终于挂了电话,摇着头说:“这下可追不上了。”他看向客厅里的证物表,“好吧,现在这家伙会去哪儿?”
“我只知道一件事。”莱姆说,“他不会离开市区。他会留在这里享受成果。”
在我这辈子里只有一件事,只有一件事对我有意义,那就是表演。魔术、魔术……
“谢谢你,长官。谢谢。”
听见这句彬彬有礼的话,这名警卫不由得微微迟疑了一下。他正押送安德鲁·康斯塔布尔进入位于下曼哈顿“坟墓”上层的会客室。
这名犯人脸上挂着微笑,就像一名正在感谢教民捐款的牧师。
警卫解开康斯塔布尔反铐在背后的双手,然后重新铐在身前。
“罗特先生来了吗?长官。”
“坐下,别说话。”
“一定照办。”康斯塔布尔坐了下来。
“闭嘴。”
他也立刻照办了。
警卫离开会客室,把犯人独自待在房间里。他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城市。尽管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乡下人,但仍相当喜欢纽约,并和众人一样因九一一事件而深感愤怒。如果他和爱国者会的理想能够实现的话,那个悲惨事件便绝不会发生,因为在他们的理想中,那些想伤害美式生活的人将会被连根拔除、无所遁形。
棘手的问题……
不一会儿,那扇沉重的金属门打开了。警卫让乔·罗特进入会客室。
“嗨,乔。格雷迪同意协商了吗?”
“嗯。我猜他大概再过十分钟就赶到了。不过他还想从你这里多得到一些消息,安德鲁。”
“哦,会让他满意的。”这名犯人叹了口气,“上次我和你谈过话后,我又查出了更多的事。告诉你,乔,那些发生在坎顿瀑布的事情真让我伤心。他们进行那些事已经一年多了,就在我鼻子底下。格雷迪不是一直提到杀害州警的事吗?我本来以为那是胡说。但是,不对,的确有一些人在有计划地干这些勾当。”
“你有名单吗?”
康斯塔布尔说:“我当然有。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至少,以前是。他们不是去河畔旅店吃午餐吗?那些人的确雇用威尔来刺杀格雷迪。我有名单、日期、地点和电话号码,而且还有更多内幕会陆续传来。爱国者会里还有许多人愿意尽力和我合作。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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