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验室送来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个塑料证物袋,装着那副凶手用来铐住被害人的旧式手铐。他们遵照莱姆的指示,没把这副手铐解开。由于强行打开手铐的锁头会破坏极具价值的证物,因此他们完全按照莱姆的吩咐,用挤压的方法把手铐从被害人手腕上硬脱了下来。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库珀说着把手铐举了起来,“除了在电影里。”
莱姆表示同意。这副手铐是老式的,很重,而且是用表面粗糙不平的锻铁打造的。
库珀用毛刷和胶带仔细处理过整副手铐,却找不到任何证物。但由于这副手铐的样式实在过于老旧,因此也缩小了来源的范围,多少对他们产生了一些鼓舞。莱姆让库珀把手铐拍成照片,以便让调查员拿去给厂商做比对。
塞林托又接到另一个电话。他听了一会儿,然后一脸困惑地说:“不可能……你确定吗?……是……好的。”挂了电话,他看着莱姆说:“真搞不懂。”
“怎么了?”莱姆问。他已经不想再听到任何谜题了。
“是那所音乐学校的总务处主任打来的,他说学校根本没有那名清洁工。”
“可是那两名巡警都看见了。”萨克斯立刻说。
“学校的清洁工星期六是不工作的,他们只在工作日的傍晚打扫,而且其中没有人符合那两名警员的描述。”
没有那名清洁工?
塞林托翻开笔记本。“他就在演奏厅的第二扇大门外面打扫,当时他……”
“啊,该死,”莱姆突然吼道,“那个人就是凶手!”他看着塞林托。“那个清洁工的外表看起来和疑犯完全不一样吗?”
塞林托核对了一下笔记本的记录。“那名清洁工大约六十来岁,秃头,穿着灰色的连身工作服。”
“灰色的工作服!”莱姆叫道。
“没错。”
“那就是那些丝质纤维的来源,它来自那套工作服。”
“你在说什么?”库珀问。
“嫌疑犯杀了那位学生,而警方突然出现时,他用闪光弹扰乱她们的视线,趁机跑进演奏厅,设置好引信和数码录音器,让她们以为他还待在里面,然后他换上清洁工的衣服,从第二扇门跑了出去。”
“林肯,这可不是在A线地铁上抢项链,只要脱下一件运动衫就行,”身材矮胖的塞林托指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怎么可能做到呢?估算一下,他离开警察的视线大概只有六十秒。”
“那好,如果你能提出任何与超自然力量无关的解释,我倒愿意听一听。”
“我说不出,总之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莱姆不快地嘟囔着,一边把轮椅驶到写字板前,托马斯已经把萨克斯拍摄的脚印数码照片打印出来贴在了上面,“那么,这些证据又怎么说?”莱姆先看了看嫌疑犯的脚印,然后又去看萨克斯在清洁工出现的走廊附近采集到的脚印。
“鞋子。”他宣布。
“是一样的吗?”塞林托问。
“没错,”萨克斯说,她也走到了写字板前,“都是爱步牌,十号。”
“天哪。”塞林托喃喃地说。
莱姆问道:“好,来看看我们都掌握了什么?我们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嫌疑犯,中等身材,没留胡子,有两根手指畸形。刻意掩饰指纹,因此可能有前科——这就是所有我们目前知道的东西。”但他随即又皱起眉头。“不对,”他阴沉地说,“我们知道的事不止这些,还有其他东西……他随身带了一套供更换的衣服和谋杀用的凶器……他是有计划的犯罪者。”他看了一眼塞林托,又补充道:“而且极有可能再次作案。”
萨克斯点点头,同意了这个严酷的事实。
莱姆看着托马斯写在写字板证物表上的流畅的字迹,心里想着:是什么把这些证物串在一起的呢?
黑色的丝布、化妆品、迅速换下的服装、易容术、闪光弹和爆竹。
还有隐形墨水。
莱姆缓缓地说:“我想,我们的疑犯受过一些魔术训练。”
萨克斯点点头:“有可能。”
塞林托也点头同意:“好,就算这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对我来说很简单,”莱姆说,“找到我们自己的。”
“我们自己的什么?”塞林托问。
“当然是我们自己的魔术师。”
“再来一次。”
她已经做了八次了。
“再来一次?”
这个男人点点头。
于是,卡拉又做了一次。
卡拉练习的魔术是“三块手帕解脱术”,这是由著名的魔术表演者和教师哈兰·塔贝尔【注】发明的,是一项很受观众欢迎的表演。三种不同颜色的绸布看似打了死结似的纠缠在一起,表演者必须瞬间将其解开。这是一项动作很难做得流畅的魔术,但卡拉觉得自己已经掌握得不错了。
【注】哈兰·塔贝尔(HarlanTarbell,1890-1960),二十世纪初美国的魔术舞台表演家和指导教师,撰有著名的《塔贝尔魔术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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