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科维奇继续对嫌疑犯喊话:“别紧张!你可以——”
演奏厅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弗朗西斯科维奇像条鱼似的跃了起来。“出什么事了?你开枪了吗?”她朝步话机吼道。
“不是我,”奥索尼奥回答,“我还以为是你开枪了。”
“你没事吧?”
“没事。他说他手上有人质,该不会是他开枪杀了那个女孩吧?”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弗朗西斯科维奇说,心里却想着:那些赶来支援的人死到哪儿去了?
“戴安,”隔了一会儿,奥索尼奥才低声说,“我们应该冲进去。也许她中了枪,说不定伤势很严重。”接着,她再次朝里面吼道:“喂,里面的!”没有回答。“喂!”
里面一片死寂。
“也许是他自杀了。”弗朗西斯科维奇说。
也许是嫌疑犯故意开枪想让她们误以为他自杀,然后以逸待劳地等着她们进来。
此时,刚才那恐怖的影像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通往演奏厅的旧门微启,一道苍白的光线投射在被害人身上,她的脸冰凉发紫,宛如冬日的薄雾。阻止这样的犯罪行为,正是她当初想当警察的最主要的原因。阻止他们,或在必要的时候将他们逮捕。
“我们必须进去,戴安。”奥索尼奥轻声说。
“我也在这么想。好,进去吧。”她的心有点发慌,这一瞬间既想到自己的家人,又想着待会儿在战斗射击时该如何正确地把左手弯起来扶在拿枪的右手上。“告诉那个警卫,说我们需要把里面的灯打开。”
一会儿后,奥索尼奥说:“开关不在这里。他会等我的指示开灯。”通过步话机,弗朗西斯科维奇听见奥索尼奥紧张的喘息声。接着奥索尼奥又说:“我准备好了,我们数三下就进去。你来数。”
“好,我数。一……等等。我进去的位置是在你的两点钟方向,别朝我开枪。”
“知道了。两点钟方向,我会——”
“你会出现在我的左边。”
“好。”
“一……”弗朗西斯科维奇的左手抓住了门把手,“二……”
这次,她把右手食指伸进了护弓,轻轻放在扳机的保险上——格洛克系列的手枪都有这样的保险装置。
“三!”弗朗西斯科维奇大吼一声,声音大得奥索尼奥不必通过步话机都能听见。她踢开房门冲入这间长方形的演奏厅,与此同时,所有的灯都啪的一声全亮了。
“不许动!”她厉声说道,但面对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她赶紧蹲下,感觉到皮肤因为紧张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把枪口左右晃动,搜寻演奏厅中的每一寸空间。嫌疑犯不见踪影,也没看到人质。
她往左望去,看见奥索尼奥站在那边的门口,和她一样紧张地做着搜寻动作。“去哪儿了?”她喃喃自语。
弗朗西斯科维奇摇摇头。她只看见大约五十把折叠椅整齐地排列成数行,其中有四五把被推翻在地。然而,她却没见到嫌疑犯用来堵门的东西,两扇房门都很容易就被踢开了。她的右边有一个低矮的舞台,上面摆着一个扩音器、两个音箱、一架破旧的钢琴。
两位女警只需站在原地,便可将演奏厅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但,就是没看到疑犯。
“怎么搞的,南希?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索尼奥没有回答。她和弗朗西斯科维奇一样紧绷着神经,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地扫视着演奏厅里的每一个影子、每一件家具,尽管疑犯已不在这里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阴森……
这个演奏厅基本上是一间密室,没有窗户,空调通风口的直径只有六英寸左右。演奏厅顶端是木头天花板,没贴隔音砖,舞台上也没有活板门。这里仅有的两个出口就是奥索尼奥守住的那扇大门和弗朗西斯科维奇进来的那扇消防安全门。
人呢?弗朗西斯科维奇张开嘴,无声地用口型说。
她的搭档也同样张嘴无声地回应了一些话。弗朗西斯科维奇无法从她的唇形辨识内容,仅能由她的表情看出她想表达的意思:我完全不知道。
“唷!”演奏厅门口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她们同时转身,举枪,瞄准的却是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外面救护车来了,还有一些警察。”说话的是那名警卫,他躲在门后,不敢探出身子。
弗朗西斯科维奇的心被他吓得怦怦狂跳,让他进来说话。
警卫问:“里面……呃……我是说,你们制伏他了?”
“他不在这儿。”奥索尼奥说,声音仍然有点颤抖。
“什么?”警卫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演奏厅内窥视。
“这里有没有活板门或任何其他出口?”
“没有,没那种东西。他不在里面吗?”
弗朗西斯科维奇听见外面传来支援警察和急救人员的声音,听见他们身上的各式装备所发出的叮当声。但她和奥索尼奥没有立刻出去和他们会合,两人六神无主地站在演奏厅中央,对嫌疑犯如何逃离这个根本没有出口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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