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和萨克斯一起看向卡拉,而她则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表演,但并不常见。舞台上需要的装置太多,而且相当危险。现在的剧场老板都不愿意让表演者演出这个戏码了。”
“他继续讲到和火有关的事,说它是舞台上唯一不能造假的东西,又说观众一看到火就会暗暗希望‘魔法师’被火烧死。对了,我又想起别的事了。他……”
“继续说,莱姆,你进行得很好。”
“别打岔,”他不高兴地说,“我不是说过那时他好像在表演节目吗?他似乎有妄想症,一直盯着空白的墙壁,对看不见的人说话。他好像说‘什么的观众’,我忘了他是怎么称呼他们的了。他是个疯子。”
“想象中的观众。”
“没错。等一下……我想起来了,他是说‘尊敬的观众朋友’。他就是那样对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人说:‘尊敬的观众朋友’。”
萨克斯皱起眉头,看了卡拉一眼,但这次卡拉也耸了耸肩。“我们经常会对观众说话,这叫行话。在很久以前,表演者会说‘我尊贵的观众’或‘我最亲爱的女士和先生’,不过大家都觉得这样太恶心虚伪,因此现在的行话就没那么讲规矩了。”
“莱姆,你继续说下去。”
“我没什么好说了,萨克斯,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都是模糊一片。”
“我敢说一定不止如此。这就像个很大的刑案现场,重要的线索就在里面,它可能是解开整件案情的钥匙。你要换个方向想,才能够找出来。”她俯身靠近莱姆。“现在,假设这里就是你的卧室,你躺在楼上的那张医疗床上。这时他站在什么地方?”
这位刑事鉴定家点点头。“在那里,靠床尾的地方,面对我。他在我左边,靠近房门的那侧。”
“他的姿势呢?”
“姿势?我不知道。”
“想一想。”
“我想是面对我的。他的双手动个不停,好像在公开演说一样。”
萨克斯站起来,依他刚才说的话站到那个位置。“是这里吗?”
“再近一点。”
她移动了一下。
“就是那里。”
她站在那儿,摆出疑犯当时的姿势,如此确实勾起了莱姆一些回忆。“我想起一点儿了……他提到那些被害人,说他杀害他们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不是为了他自己。”
“他杀他们是……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杀他们是因为他们所‘代表’的东西。”
萨克斯点点头,用笔记下重点作为录音之外的辅助。“代表?”她困惑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被害人一个是音乐家,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化妆师,他们的年龄、性别、职业和住所都不同,看不出他们之中有任何关系。他们会代表什么?上层中产阶级生活,城市居民,高等教育……也许其中有线索存在——他们被挑中的也许有合理的原因。但是,谁知道呢?”
萨克斯皱起眉头说:“你说得不对。”
“什么?”
她缓缓地说:“你刚才对于记忆的描述并不正确。”
“我当然不可能把他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记下来,那时我身边又没有速记员。”
“我不是这个意思。”萨克斯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你把他说的话给‘个性化’了。你用的是‘你的’语言,而不是他的。‘都市居民’、‘合理’……我要知道的是当时他使用的语言。”
“我不记得他怎么说的,萨克斯。他说他攻击那些被害人并非为了他自己。仅此而已。”
她摇摇头。“不对,我敢说他绝不会这么讲。”
“什么意思?”
“杀人者‘绝对不会’用‘被害人’称呼那些被他杀掉的人,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会将他们人性化。至少,对‘魔法师’这样的疑犯来说,他绝不会这么做。”
“萨克斯,这是警校心理学教的屁话。”
“不,现实就是如此,莱姆。我们会认为他们是被害人,但疑犯只会认为他们应该因为某个理由而必须死。你再想想,他一定没说‘被害人’,对不对?”
“这有什么差别?”
“因为他说过他们是某种代表,而我们必须找出那是什么。他到底怎么称呼那些人?”
“我不记得了。”
“好吧,我知道他没说‘被害人’。那么,他有没有提过别的称呼?例如斯维特兰娜、托尼……他怎么称呼谢丽尔·马斯顿?叫她金发女郎?律师?还是说那个大胸的女人?我敢说他一定不会使用‘都市居民’这个字眼。”
莱姆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当时情景。然而,他还是摇摇头。“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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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点点头。洛卡德是法国最早的警探和刑事鉴定家,他发现一条与刑事案现场有关的原则,后人便以他的名字称呼。这条原则是:凡是刑事案现场,在疑犯和被害人或现场本身之间,必然出现微量证物交换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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