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即便三个人被分开,但是想法却很一致,那就是找到彼此。
离开牟菁停尸的房间后,殷凝立即皱着眉使劲用袖子去擦后颈的血液,她非常的用力,都快把脖子后面的皮蹭破了,直到感觉到后颈不再有粘腻湿漉的感觉,直觉到皮肤开始疼痛才肯停手。
等她收拾完毕,白夙自觉地牵起她的手。现在他们打算按照刚才跌跌撞撞跑来的路线,原路返回,看看能不能找到秦铮。殷凝紧紧拉着小四的手跟在他的身后,毕竟现在她的方向感几乎为零,只能靠小四了。他虽然得过自闭症,但是记忆力超常,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下都能辨认方向,简直和活地图一般。
“不知道秦铮那边怎么样了?”殷凝随口一说。
“你很担心他吗?”白夙听到殷凝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头也不回地问。他知道殷凝现在失忆了,记不得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可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他觉得殷凝变了,虽然变得不多,但却是比失忆之前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这变化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可能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只有对她了解的人,熟知的人才会感觉到。白夙觉得殷凝变得更加的“坚强勇敢”了一些,似乎对于杀人已经不再畏惧,良心道德感也有了一定的弹性,心理底线也坚韧了很多。而变化最最明显的就是她对他的感觉,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温暖了,她仿佛离他好远。虽然两个人现在手牵着手,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一般。他想靠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走不过去似的。
被小四这么一问,殷凝却愣住了。是呀,她在担心他吗?说一点不担心那是假的,毕竟他也算是自己一方的队员,而且他还是个主力,要想通过这局游戏,按照游戏规则杀死对方三人的话,尽管现在她和小四已经合力干掉了牟菁,但对方还剩下王天霸和神秘新人。也不知道秦铮刚才是和谁交锋,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被秦铮杀了。
所以他们的生死基本上可以说是掌握在了秦铮的手上,而他现在陷入战局,对手又是很强劲的人物,生死不知,当然会有点担心的吧。
“恩,有点。”殷凝老实的点点头,毕竟她担心的角度比较单纯,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此话一出,立即感到小四握着她的手僵了一下。沉默了良久之后小四再度开口,似乎声音都有点变得颤抖起来,“你不要担心他好不好,我不要你担心他。”
“可是他……”
白夙蓦地停止脚步,转身将走在身后的人紧紧拥在怀里。心里绞痛着,“殷凝,我并没有想要逼你记起那段记忆,但是请你不要不记得我对你的感觉,还有你答应过我的话。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但是我害怕你因为失忆,会慢慢地从我身边消失,我真的害怕……”
白夙说得很轻,就连声音都在颤抖。他俯下头,把头深深埋进殷凝的颈窝里,嘴唇紧紧贴着她的耳朵。似乎这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些安慰,得到一些能量。
殷凝有一瞬间的僵住,心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脑子里也混乱不堪,好像有一股到处乱窜的气流在她的大脑里游走着,好像要让她的头裂开才能冲出来。
头痛欲裂!
这头疼并不是因为殷凝主动去回忆那段消失的空白而产生的,而是因为小四的话仿佛一道惊雷触及到了一些记不太清的深层记忆,就好像有一只手指去用力戳了戳扎在她心里的毒刺似的。只不过现在的毒刺不是刺在她的心上,而是刺在她的大脑里。让她觉得自己的头快疼得裂开。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对劲,白夙紧张的松开她,“怎么了?要不要紧?是不是头疼?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殷凝扶着头,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双腿无力支撑整个身体,一下子跪倒在地,人也想秋风中的树叶一样簌簌的颤抖。
白夙吓坏了也跟着跪在地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让她靠着自己,并且在殷凝的耳边不断地呢喃,“很疼吗?不要想了,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看到殷凝很痛苦的样子,他心疼的要命。他真想代替她承担这份痛苦,可又无能为力。只能搂着她,轻柔的拍着她的背。
殷凝很想告诉小四,自己根本没有去回想那段空白的记忆,只是被他突然地说话刺激到了一部分记忆似的。她感觉那段被她选择遗忘的记忆不像是一段已经过去的历史,一段失去鲜活的往事,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一路冲杀上来的妖魔鬼怪,叫嚣着、噬咬着一切。她无力说话,更无力摇头。只是颦着眉用手按着额头突突直跳的青筋,躬着身体依偎在白夙的怀里。
此刻,殷凝只觉得那段记忆就像是一个丑陋的、凶猛的、恶毒的妖魔,让她害怕,更加不敢再去触碰,本能的抗拒着记忆的妖魔冲入她的脑袋里,也正是因为这份抗拒的心理,让她的头疼加剧。感觉就像是有两股气流在自己的脑壳里冲撞、打斗。
由于加剧的疼痛,让她本来还算平稳的呼吸顿时变得气促起来。只能用大口大口喘气的办法来缓解疼痛,就连眼泪也因为疼神经的抽动跟着流了出来。
良久之后,也不知道脑子里的两股气流究竟展开了什么样的斗争,究竟是谁压倒了谁,殷凝忽然觉得有一丝的清明从脑海中闪过,让她的头疼有瞬间的休止,却改为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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