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亚特·吉勒特很清楚,对骇客怎么奉承都不为过。
3-X:哪个家伙?
叛徒334:他叫飞特。
没有回应。
“快呀,快呀,”吉勒特低声催促,心里想着,别消失啊,我是个吓坏了的孩子,而你是高手,帮帮我……
3-X:他怎羊?我是说,怎样。
吉勒特看了一眼显示超级追索程序追查3-X的进度的窗口。3-X的信号在美国西部四处跳动,最后停在胡桃溪的海湾地区在线服务公司,就在奥克兰的北边。
“查到他的网络服务商了。”斯蒂芬·米勒说,“是拨号上网。”
“可恶。”帕特里夏·诺兰嘟囔道。这意味着他们必须通过电话公司,才可以从胡桃溪的网络服务器依据线路追查到3-X光顾的网吧。
“我们办得到,”琳达·桑切兹积极地说,就像拉拉队队长一样,“别让他下线就是了,怀亚特。”
托尼·莫特打电话给海湾地区在线服务公司,向安全部门的主管解释发生了什么事。安全主管随即给手下的技术人员分头打了电话,他们会与太平洋贝尔电话公司协调,查出从海湾地区到3-X所在地之间的连线。莫特听了一会儿电话,然后大叫:“太平洋贝尔电话公司在搜查了。那一带信号繁忙,可能要花十到十五分钟。”
“太久了,太久了!”吉勒特说,“叫他们动作快一点。”
吉勒特以前做过电话飞客,曾经侵入过太平洋贝尔电话公司,他知道电话公司的员工可能非得亲自进入交换机室不可。交换机室很大,到处是继电器,负责调查的员工必须凭目力找出连线。
叛徒334:我听说飞特写了一个超级厉害的程序,我是说超级厉害。我有次看到他上网了,就问他这回事,结果他不理我。然后怪事就开始发生。我听说他写的这个程序叫陷阱门,现在我整个人都疑神疑鬼的。
停顿一下,然后——
3-X:你到底想问什么?
“他被吓到了,”吉勒特说,“我感觉得到。”
叛徒334:陷阱门这东西,真的能让他进入你的机器,翻遍所有的东西,我是说什么东西都不放过,而你对此浑然不知?
3-X:我觉得这东西并不存在,只是谣传。
叛徒334:我不知道。我觉得是真的,我看见自己的文件他妈的一个个被打开,我之前连碰都没碰。
“有信息传入,”米勒说,“他在追查我们。”
正如吉勒特所料,3-X正在运行他的追索软件查探叛徒334的底细。然而斯蒂芬·米勒编写的匿名软件会让3-X的电脑误认为叛徒334在奥斯丁。3-X一定得到了这个追查结果并且相信了,因而没有登出ICQ。
3-X:干吗担心他?你用的是公用电脑。他又进入不了你的文件。
叛徒534:我只是今天才来这里。我成绩太差,爸妈把我的戴尔电脑收走了,一个星期不许我用。我在家里上网的时候,键盘不听使唤,文件自动打开。我吓坏了,真的吓坏了。
又是一阵长长的停顿。最后3-X终于回应了。
3-X:吓坏了是正常的。我认识飞特。
叛徒334:是吗?怎么认识的?
3-X:跟他在聊天室里聊过。他帮我的程序补漏洞。和他交换过一些偷来的软件。
“这家伙有价值。”托尼·莫特低声说。
诺兰说:“说不定他知道飞特的住址。快问他。”
“不行,”吉勒特说,“会吓跑他的。”
有一段时间3-X没有说话,然后——
3-X:BRB
常上聊天室的网友发明了一些缩略语来代表常用的句子,以节省敲键盘的时间和精力。BRB指的是“马上回来”。
“该不会是想溜走吧?”桑切兹问。
“连线还是正常的,”吉勒特说,“他可能只是去趟卫生间吧。叫电话公司继续追查。”
他往后靠,椅子嘎吱作响。几分钟过去了,屏幕仍没发生改变。
马上回来。 棒槌 学堂·出品
吉勒特瞥向帕特里夏·诺兰。她打开和她的衣服一样臃肿的皮包,再次取出指甲霜,心不在焉地开始涂涂抹抹。
光标继续闪烁,屏幕仍无动静。
鬼魂回来了,而且这一次来了很多。
杰米·特纳在圣弗兰西斯学院的走廊上挪动脚步时,可以听见鬼魂的声响。
嗯,那些声响大概只是掠夺狂或别的老师在检查门窗有没有关好时弄出来的,也可能是学生想找地方偷偷抽烟或玩玩《游戏男孩》卡片时发出的。
可是他不可抑制地想起鬼魂:被折腾至死的印第安人的鬼魂,两年前被一个闯进来的疯狂的家伙杀死的学生的鬼魂。杰米现在意识到,那个家伙在学院的旧食堂被警察开枪击毙,他也加入了鬼魂的队伍。
杰米·特纳绝对是计算机世界的产儿,是一名骇客兼理科学生,非常清楚鬼怪这类东西并不存在。既然如此,他为何这么害怕?
接着,他的脑中出现一个怪念头。他疑惑着,或许因为电脑的缘故,时光回到了很早以前,回到了更为灵异的时代。电脑使得世界变成华盛顿·欧文或纳撒尼尔·霍桑在十九世纪发表的书中描写的场景,如《断头谷传奇》与《七角楼》。那时候人们相信鬼魂的存在,也相信肉眼察觉不到的怪事。如今,网络、代码、机器人软件、电子这类东西也是肉眼看不到的,跟鬼魂一样。它们可能漂浮在你的四周,可以凭空冒出来,也可以对你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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