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了什么药,你知道吗?”
她呼吸加快,恐慌起来,低声说:“我不知道!医生,胎儿……”
“别担心,”他说,“我去查一下。护士叫什么名字?”
“没注意。她长得矮矮胖胖,黑头发,南美裔,推着推车。”珍妮哭了起来。
警卫凑向前去。“发生了什么事?我帮得上忙吗?”
两人都没理他。医生的表情吓坏了她——连医生也恐慌起来。他倾身向前,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手电筒,照进她的眼睛,然后又测量她的血压,随后抬头看生命功能检测仪。“脉搏和血压都稍微偏高。不过我们先别担心,我去查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他快步走出病房。
我们先别担心……
警卫站起身,关上门。
“不,”她说,“把门打开。”
“抱歉,”他平静地说,“你丈夫吩咐过。”
他又坐下,将椅子拉近她。“这里太静了。打开电视怎样?”
珍妮没有反应。
我们先别担心……
警卫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得很大。他换了个台看另一部肥皂剧,然后向后靠坐。
珍妮察觉到警卫又在看她,但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个人。她的脑子里只有两件事:一是那可怕的一针,二是胎儿。她闭上双眼,祈求一切平安无事,一边抚摸着肚子。躺在肚子里的胎儿两个月大,也许正在睡觉,也许正静静地漂浮着,伴随在他耳边的是焦虑、惶恐的母亲剧烈的心跳,此时这声响无疑充斥着小生命整个黑暗的世界。
00100001/第三十三章
国防部的特工亚瑟·贝克尔觉得浑身僵硬,而且有些不耐烦,他将椅子移到一边,以便能更清楚地盯着吉勒特的屏幕。
吉勒特低头看了一下,因为贝克尔的椅子在廉价油毡地板上磨出了声响。随后他又将视线转回到屏幕上,继续敲着键盘,手指在键盘上跳动。
计算机犯罪调查组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这两个人。毕晓普得知妻子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后,火速赶往医院,其他人也跟了过去。吉勒特留了下来,负责解密3-X寄来的电子邮件。吉勒特提议过,贝克尔跟去医院或许更能派得上用场,但贝克尔只是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他知道这种笑容最令嫌疑犯恼怒——并将椅子拉得离吉勒特更近。
吉勒特长了茧的粗糙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舞动,贝克尔的眼睛根本看不过来。
奇怪的是,这个特工竟然能欣赏高超的计算机输入技巧。一方面,他的雇用单位国防部是最早涉足计算机世界的联邦单位——在此,国防部的公关人员会赶紧提醒他,国防部也是因特网的创立者之一——另一方面,贝克尔接受例行培训时,也修过多个由联邦调查局、司法部、国防部联合授课的有关计算机犯罪的课程,花过数小时研究骇客展现身手的录像带。
看着吉勒特敲键盘,他不由得想起最近在华盛顿参加的培训。
在五角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一群犯罪调查科的特工坐在廉价的纤维板桌子前,接受两个年轻人的指导。这两人并非部队里典型的终身教育军官。其中一人长发及肩,穿着花边凉鞋、短裤和皱巴巴的T恤。另一个人的打扮比较保守,但身上刺了多个挂饰物的小孔,小平头染成绿色。这两人是“老虎小组”的成员,这个小组称号用来指一帮改邪归正的少年骇客。他们大多是从旧同伙那儿得知保护公司和政府单位的系统不受骇客入侵,能有多大的赚头后,才决定改过自新的。
贝克尔起初对这两个朋克族半信半疑,后来却对他们佩服至极。他们头脑聪明,能把加密和骇客攻击这些难以理解的课程讲得简单易懂。他们授课时条理清晰,深入浅出,这是六年来他在国防部犯罪调查科上过的最容易理解的课。
贝克尔知道自己不是专家,但多亏那些课程,现在他能大致了解吉勒特的解码程序在做什么。表面看来,这程序和国防部的标准十二加密系统无关。但绿头发的教官讲解过伪装程序的手法。举例来说,你可以给标准十二装上外壳,让它看起来像别的程序,甚至可以将它伪装成游戏或文字处理软件。所以现在他才凑向前去,兴奋地喘着粗气。
吉勒特的肩膀再次紧绷起来,停止敲键盘的动作,看着特工。“我真的需要专心。你朝着我的脖子吹气,让我有些分心。”
“你又在运行的程序叫什么?” 棒槌 学堂·出 品
“根本不存在‘又’。我一开始就没有跟你提过这个程序。”
他又微微一笑。“好吧,告诉我,行吗?我很好奇。”
“这是我从骇客超市网站下载的加密-解密程序,自己修改过。这是个免费软件,所以我猜我没有违反著作权法。反正这也不是你的管辖范围。嘿,你想知道这程序用的算法吗?”
贝克尔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屏幕,一直保持着那个惹人生气的半笑不笑的表情。
吉勒特说:“听我说,贝克尔,我得干活。你去倒点咖啡喝,吃点烤面包圈或别的什么吧,让我好好干活。咖啡间就在走廊的另一边。”他高兴地补充道,“等我忙完了,你再看;高兴的话,你再胡乱编个罪名逮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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