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心里阵阵发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自己手无寸铁,光着身子只有一条浴巾,万一茅小姐大发雌威,剥掉她的浴巾,要在她身上留点记号……
小薇扫视周围,想找一件称手的武器,紧急关头可以自卫,盥洗箱里都是整瓶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还有一把牛角梳,除了疏通下水道的橡皮吸,没有一件可以拎在手里的。
她把视线移到了那件杏黄色的雨衣上,雨衣是湿的,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看来外面正在下雨。
“穿上衣服吧。”茅爱思说。
拿得特赦令,小薇慌慌张张拿起衣服,一边发抖一边往身上套,内裤穿反了也顾不上了。
“我……可以走了吗?”小薇小心翼翼地问,“我想回家。”
“不行。”茅爱思很明白地告诉她,“你等着,托尼会来叫你的。”
说完茅爱思就走了,听脚步声是朝卧室去了,地砖上留下一串湿湿的鞋印。
小薇赶快关上卫生间的门,免得茅爱思再次闯入,然后打开窗户,朝外面张望,看看能不能翻窗户爬出去……
夜空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象咧开的嘴,嘲笑她的狼狈。
小薇呆呆地望着,心头好象挂了一颗哑铃,沉沉地直往下坠。
咦?没下雨呵!
晴朗的月夜,她穿雨衣干什么?
雨衣是湿的,水从哪儿来?就算这里有水蒸汽,也不至于让雨衣滴水呀!
托尼坐在床上闭目养神,隐隐觉得有一团黄黄的身影飘进了屋子,他以为是穿着浴袍的小薇。
嗯,只须解开浴袍,就可以开始“第二回合”了……
他美美地睁开眼睛,却一骨碌蹦了起来,惊慌失措喊出“ICE!”
“晚上好,托尼。”茅爱思显得很平静。
托尼怔了下,毕竟是情场老手,他马上觉得今晚的茅爱思有点不对劲,跟以前大不同,冷若冰霜的表情下,眼神里透着几分妖媚,象一只发情的母猫。
如果是在白天,在公共场合,这种目光就可以理解为挑逗,但是现在,托尼绝不敢朝那个地方想。
“你……你……”托尼张口结舌了半天,“你怎么穿雨衣?外面有下雨吗?”
茅爱思轻轻摇头,仍然用那种勾人的眼光望着他,“不,外面没有下雨,我只是觉得有点冷。”
雨衣在淌水,滴滴答答流到地板上。既然没有下雨,这水又是从哪儿来的?托尼朝那件雨衣又瞥了一眼,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水不是顺着雨衣表面滴下来的,而是从里面滴下来的。
那不是雨水,是她的身体在滴水……
“短信收到了吗?”茅爱思问。
“怎么?是你发的!”托尼抓起手机一看,讯号的标记变得越来越奇怪,简直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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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只要你愿意,可以马上回来上班,我让小薇滚……滚蛋!她的业绩,统统给你!真的,我说话算数!”
托尼开始服软了,话拣软的说,屁拣香的放,必要的话他甚至可以跪下来求婚。连他自己都想不通,究竟有什么好怕的?堂堂的托尼跟什么女人没较量过?扬言自杀的前妻、敲诈他的夜总会小姐、亮出验孕单的一夜情人、耍泼的女房东……什么阵势没见过?一个被踢出公司的前雇员,一个臭黄毛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可人是有第六感的,大脑皮层发出的信息很明白地告诉自己,眼前的茅爱思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面孔象冰、与世无争的小女生了,她们判若两人……不,根本不是一个人!
“谢谢你的美意,我已经离开公司了,算了。”茅爱思的声音听上去象天使,天使的声音也没她好听。
“你……请坐,我帮你……倒茶!”托尼手忙脚乱想下床,“不用了。”茅爱思把手轻轻按在托尼肩膀上,托尼象触电一样弹了起来,那只手简直象一块冰雕,彻骨冰凉。
“我说过,我很冷,所以裹了雨衣。”
茅爱思往后退了一步,地上留下一滩水渍。
“托尼,记得你说过,潜规则潜规则,奥妙就在一个‘潜’字,说出来就没意思了。那么好吧,我要你做一件事,把你们的潜规则给大家表演一遍,这事就算了了,你看可以吗?”
“表演?”虽然托尼没听懂,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托尼看看茅爱思,茅爱思也看看他。托尼毕竟还年轻,男儿有血性,他把脖子一挺,声音微颤又不失硬气地说:“要是我不干呢?”
茅爱思笑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床头灯下闪着异光。
她轻轻撕开雨衣上的一排刺毛搭扣,嗞啦、嗞啦,就象在办公室解开上衣的扣子,然后敞开了雨衣——
托尼的眼球慢慢鼓了起来,越瞪越圆,象两颗葡萄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茅爱思的身体包裹一块冰里,整个人就象一支大冰棍,身体的热量使冰在融化,不停地滴水,但冰没有缩小,因为她的身体就象一台制冰机,不停地运转着,继续结冰。
“想和我一样吗?”茅爱思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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