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的人总说无所谓_睫毛【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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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要他抄冰块里的字?廿八枚冰块里的字组合起来,差不多是一篇文章的容量。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一连串的怪事!

  不对!怎么这么冷?

  有一股凝重的寒气正在房间里扩散,藏国富连打了几个冷战,牙齿都在哆嗦了。

  大概是冷空气来了,来自北方的超强冷空气……

  他跑进卧室,打开大衣橱,把收藏好的冬装一古脑儿捧了出来,“三枪”的暖棉内衣、羊毛衫、绒线裤,厚得能顶一条被子的羽绒衫,还有绒线帽子、羊毛围巾和皮手套……他飞快地把它们往身上穿,放在衣服里的樟脑丸啪啪的掉在地上。

  在八月的夏天,在三十度以上的室温里,藏国富全副武装,穿上了冬天的全部行头,依然冻得发抖。

  他一边穿的时候一边在想,如果房子就象他的肛门和直肠,那么应该有一枚超大的“痔宁冰栓”被塞了进来……

  房间里一定有东西,就在客厅里!

  他走出卧室,抬头一看,客厅里果然站着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枚巨型的冰块,它有两米多高,一米多宽,重达数吨,就象一个电话亭立在客厅里,傲然地藐视着藏国富。

  冰块不是很透明,因为夹着很多气泡,在冰块的中心隐隐约约还夹着一样东西,藏国富鼓起勇气,慢慢地走近,把脸贴上去细看——“电话亭”里站着一个人!

  这是个女孩,穿着件杏黄色雨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着,象橱窗里的模特。

  藏国富不认识她,但觉得似曾相识,有点象四十年前的沈晶莹,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就象包裹在一块冰里。

  女孩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那是一双猫头鹰的眼睛,注视着藏国富,吓得藏国富后退了一步。

  隔着冰块,女孩做了一个敲门的动作。

  叩叩叩!

  藏国富低头一看,原来冰的外面有一道“门框”,还有冰做的“门把手”,女孩子好象在提醒他,请把“门”打开,她要出来……

  藏国富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拉,“门”没有开,“门把手”却断了,它一头是钝的,刻有凹槽可供手握,一头是尖的,寒气里裹着杀气,象冰炉里锻造出来的凶器。

  咯吱一声,“门”缓缓地开了,女孩从冰里走了出来。

  藏国富毫不犹豫,举起冰锥向她猛刺,这是自卫,刺死了也不要紧——

  这是大脑发出的指令,手却做出了相反的动作——朝自己的下腹部刺去,扑的一声,冰锥戳破了三层裤子,实实在在扎进了自己的阴囊。

  奇怪!怎么不痛?真的一点不痛!他果断地拔出冰锥,接着刺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在机械的重复中,藏国富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酣畅,每刺一下,快感就成倍增长,直到生殖器被刺烂,膀胱被刺穿,尿液飞溅,睾丸掉在地上,他还意犹未尽地补上两脚,把那对小肉丸踩得稀巴烂,嘴里嘟哝着:

  “都是这祸根惹的祸!叫你坏!叫你坏!叫你骚!叫你骚!”

  欣赏着一个自虐者的现场表演,女孩很安静,和彭龙华一样,她只是一名旁观者。 第七章破冰(3)

  第2小节

  这件发生在闸北区的离奇死亡案,本来不会和黄浦区发生的两起命案并案,但因为它们有太多相似之处,死者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年男性,现场也有惊人的相似。

  死者仰面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地上有很多水渍,好象被人倒了很多水,已经干了。

  凶器也是一把圆锥形利器,凶手用它猛戳死者的下身,从膀胱到性具,几乎都被戳烂了,两颗血淋淋的睾丸掉在地上,被踩成一滩血糊糊的肉泥。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临死前,死者忍受着被阉割的巨大痛苦,还在伏案写字:

  “同志们!中央文革小组派我到上海来,是来当小学生的,是来学习上海革命造反派的经验的,我非常高兴参加今天的会,并且非常高兴地告诉大家,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身体非常健康,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林彪同志的身体也非常健康,这是我们全国人民的最大幸福。刚才我宣读的贺电,是我们的伟大导师、伟大统帅、伟大舵手、伟大领袖毛主席对上海革命人民最大的希望、最大的鼓舞、最大的支持,也是对敌人最沉重的打击……”

  黄浦区刑侦队的小蒋因为熟悉案情,被请来协助,他很快查到了这段文字的出处。

  这是1967年1月6日在上海人民广场召开的“彻底打倒以陈丕显、曹荻秋为首的上海市委大会”上,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张春桥的一段讲话。

  这段文字写在一张A4复印纸上,写得很急,龙飞凤舞,好象马上要去赶航班。

  座椅上有大滩的血迹,估计死者写完以后,体力不支,才一头倒在地上。

  一名刑警感慨说:“这家伙倒挺耐疼,要换了别人,被施了宫刑,还不疼得满地打滚?他倒好,居然能坐下来写字!”

  小蒋摇了摇头,说:“不是耐疼,而是他被施宫刑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觉得疼,所以才能坐下来写字。”

  “你的意思是他服用了毒品,产生了幻觉?”

  “没准凶手对他实施了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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