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莱姆的私人电话响了。
“林肯?”通过扩音装置,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他心中一震:“韦弗医生。”
她是莱姆的神经外科医生,下星期就要替莱姆开刀动手术的主治大夫。
“我知道现在很晚了,希望没吵了你。你在忙吗?”
“不忙。”莱姆说,却看见托马斯做了个夸张表情,然后朝写字板扭了一下头,意思说他整个心思全在这上面,还敢对医生说谎。
“我要告诉你手术前要注意的一些细节。下星期五上午十点,你要到曼哈顿医院三楼的外科神经手术前准备室报到。”
“好的。”他回答。
托马斯把医生提到的注意事项一一记下。医生交代完毕,和莱姆道过晚安,便挂断了电话。
“你要去看病?老板?”
“对。”莱姆说。
“是看——”桑尼一时想不出该用什么英语词汇来形容莱姆的身体状况,于是便伸手指向他的身体。
“没错。”
萨克斯沉默不语,只看着刚才韦弗医生交代让汤马斯抄下的注意事项。莱姆知道她打心里不愿意让他去动这次手术。因为根据过去的经验,那些接受这种手术并成功的患者,脊椎受伤的位置都比莱姆低,多半是在腰部或胸部,状况都不如莱姆严重。医生也对他说过,这次手术能改善的程度有限,而且危险性很高——也许会让他变得更糟糕。此外,如果他的肺脏再受到伤害,他就可能死在手术台上。尽管如此,萨克斯也知道这次手术对他的重要性,并已经决定完全支持他。
“这么说来,”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我们必须在下星期五以前抓住‘幽灵’了。”
莱姆发现托马斯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做什么?”他不高兴地说。
他量了一下莱姆的血压。“太高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真谢谢你,”他吼道,“但我不觉得我的脸色代表……”
“该休息了。”看护托马斯坚决地说,而且这句话不是冲着老板莱姆说的。
塞林托和库珀也同意今天应该到此为止。
“你们造反了——”莱姆喃喃说。
“不是造反,”托马斯说,“这是共识。”
塞林托又打了一个电话,确认吴家的人和约翰·宋的状况。吴启晨一家人现在已住进纽约摩瑞山地区的一间庇护所,受到纽约市警察局的保护;约翰·宋则拒绝萨克斯的提议,不想住进那个地方。因此塞林托只好加派一名警力到他住的地方驻守。这些负责保护他们的警察都汇报说目前这些非法移民的安全没有问题。
莱姆对萨克斯说:“你把那些药草带来了?一定是,真难闻。”
“我想把它当做空气清新剂,不过既然你不喜欢——”她凑近莱姆,“你的脸色苍白,不舒服吗?”
“只是有点儿累了。”他说。这是实话,他感觉不是一般的累。他本来想重视这个问题,却又认为自己的疲惫不如这件已让他忙了一天的案情重要。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确该多留意疲惫所代表的警告——这是身体状况恶化的征兆吗?对全身瘫痪的病人来说,最主要的问题并不单只是麻痹而已。
由于神经失去反应,会导致一些相关的病症产生,例如肺部损伤且并发感染。但也许,最糟糕的症状是对疼痛没有知觉。丧失了早期预警系统,就无法对一些需要及早留意的病症发出警告,举例来讲——癌症。莱姆的父亲就是死于癌症,萨克斯的父亲也是一样。莱姆记得,他父亲之所以知道自己身患癌症,是因为他到医生那儿去抱怨自己的胃老是在痛。
“晚安。”梅尔·库珀说。
“晚安。”桑尼用中文说。 棒槌学堂·出品
“就这样吧。”塞林托咕哝说,向门外长廊走去。
“桑尼,”莱姆说,“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当然好,老板。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
“托马斯会替你安排一个房间。我要先上楼去,料理一些琐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上来坐坐。不过,得先给我二十分钟准备一下。”
桑尼点点头,随即又转身看向那面写字板了。
“我带你上去。”萨克斯说。莱姆驾着轮椅驶进一座在一楼和二楼之间升降的小电梯。这是后来改建的,以前本来是一个小房间。萨克斯跟了进去,关上房门。莱姆抬起头看着她的脸,感觉到这张脸上充满了忧虑,但她想的似乎不是与案情有关的事。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萨克斯?”
她没有回答,只默默关上电梯的铁门,然后按下“往上”的按钮。
猎灵|GHOSTKILL
长岛伊斯顿犯罪现场:
·两名偷渡者在海滩上遇害,子弹从背后射入。
·一名偷渡者受伤——约翰·宋医生。
·船上有一名帮手,身份不明。
·十名偷渡者逃逸;七名成人(一名老人,一名受伤女性),两名儿童,一个婴儿。偷走教堂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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