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边说,边写下了一张小表格递给叶灵:「这张时间表,结合这次事件所有的要素。
二月十四日,黄祺跳楼。
二月十五日,黄婕希开始请假,同一天里,林沚唯为了等待心脏移植,住进了日开医院。
二月十八日,黄婕希用黄祺的护照出国。
然後二月二十六日,英生医院出现脑死患者,他的心脏正好符合林沚唯;同一天傍晚,蓝夕凛去了日本。
二月二十七日,我来日开医院卧底。」
晴非认真的注视著时间表,叶灵则继续说:「在黄祺跳楼死亡的那一刻,代表了萧立旋的所做所为已酿出了人命,蓝夕凛在那时,其实就可以将这个随身碟交给警方了,但是他却没有这麽做。」
「对啊,到底为什麽……」晴非盯著时间表,喃喃自语。
「因为就在他准备将随身碟交给警方的时候,内脏全异位,等待移植的林沚唯住进了日开医院。萧立旋虽然人品低下,但他在动心脏手术的方面,技术好得没话说,尤其是移植手术,他可是国内移植手术的权威。蓝夕凛虽然技术也很好,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他还不会动移植手术。如果蓝夕凛将随身碟交给警方,这样萧立旋势必会被拘捕,而这样做,等於宣判了为了等待移植而来到日开医院的林沚唯的死刑!」
「在那个时间点,萧立旋应该已经将DIAMON的爪牙伸到蓝夕凛身上了,早已熟知萧立旋作风的蓝夕凛,不可能会对李淳柚每天递给他的咖啡毫无警觉。他应该早已查觉自己也染上了DIAMON的毒瘾,但是为了林沚唯,他还是坚持没将随身碟交给警方,并且为了不让萧立旋怀疑,他每次都将李淳柚递给他的饮料喝得乾乾净净。然後,二月二十六日,适合林沚唯的脑死患者出现了。对於蓝夕凛来说,这是一线希望,他决定隐瞒到移植手术结束,再揭发萧立旋的罪刑。但是,这样做,或许会有愧於自己死去的好友黄祺,所以他才会特地在那天傍晚到日本给黄祺已逝的父母扫墓,好慰问黄祺和她父母的在天之灵。」
听到这个惊人的事实,晴非震惊的瞪大了眼:「原来……他所做的每个举动都是有意义的……」
叶灵也点点头:「对,他很聪明,考量也比我缜密了很多倍。二月二十七日,我到日开医院卧底前,恰巧在便利商店抢案中遇到他,被他知道了我的身分。但是那时,适合林沚唯的脑死患者家属却迟迟没下定决心捐赠器官。在移植手术顺利完成之前,蓝夕凛不能让萧立旋的罪刑暴露,所以他对我隐瞒一切,什麽都没对我说。因为他是我的指导医生,所以他故意让我这个R1的工作多得忙不过来,使我没有什麽空閒调查和思考。即使因服用DIAMON而产生了严重的幻觉,他也用强韧到恐怖的意志力压抑著幻觉,装成没事的样子,没有让我察觉任何蛛丝马迹。」
「他也知道萧立旋为了整垮方薰,很有可能会向神经外科的病人下手,所以每天半夜都故意经过那边,假装在散步,事实上是在巡逻,不让萧立旋有下手的机会。他也知道萧立旋会想尽办法要自己的命,但是为了林沚唯,他拼命死撑著,直到林沚唯的手术结束。要不是我有仔细检查那个掉落的招牌,发现遥控炸弹,知道有人正觊觎他的性命,加以插手调查,我也会被他就这麽蒙在鼓里。」
不管是在便利商店的抢案中,或是在这次的事件中,蓝夕凛的确都玩著自己的命。他玩命,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别人。
为了林沚唯,为了日开医院的祥和,为了病患,蓝夕凛宁可自己承受惊人的痛苦,也执意要隐瞒一切,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听完叶灵的解释,晴非觉得心情很沉重。两人默默无语的站了许久,最後晴非缓缓开口:「真的有这种医生……这可是玩自己的生命耶……而且,他已经染上了毒瘾,接下来,戒毒的过程中可是会痛苦万分,那可不是普通人忍受的了的……我必须要向他道歉才行!」
晴非转身想跑回露台,但手臂却被叶灵紧紧拉住。
「叶灵?」
叶灵抓著晴非的手,缓缓的摇了摇头:「晴非哥,他已经对吴玄君的死很自责了,你再过去道歉,只是又把他疮疤揭开而已。所以,不必向他道歉了,他也不会怪罪你的。」
晴非依言,不再走向露台。两人转身,并肩离开。
离去前,叶灵回望了一下露台。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觉得自己和蓝夕凛的缘分,不会因为事件的结束而就此结束。这算是一种挺奇怪的预感。以後,如果有缘的话,应该还会再见面的吧……
作家的话:
碎十字的秘密99(完)
叶灵走後,蓝夕凛静静看著橘黄色的落日,喝著有些凉掉的咖啡。
蓝夕凛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叶璃深邃精致的五官和白里透红的脸蛋。叶璃完全没有变,温暖亲切的笑容和坚强的眼神始终如一,身子也还是跟小的时候一样,纤瘦但不失柔韧。
这些年来应该只剩叶璃和叶灵兄妹俩相依为命,他们一定吃了许多苦头。叶灵能通过RIX的考试,而叶璃能保有她的笑容,成长为如此有礼貌的少女,甚至还进入了祈曜高中,那背後付出的努力一定难以想像。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蓝夕凛复杂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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