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怨我呀,政府其实没有骗我,要不是我那么劝你,你也不会被关起来!”
刘铁军说:“爸,这跟你没关系,我被放出来,都是这个警察在帮我。”
陈文一直跟着刘铁军,老地主还以为陈文是儿子的朋友,他伸出骨瘦如柴的手,紧紧地抓住陈文的胳膊,“谢谢你,孩子,我代表铁军的母亲,再次谢谢你!”
老地主在村子里活着时很屈辱,死了之后没少风光。
大客车的前面,挂着黑布,黑布上是老地主的照片,照片四周都是用白绸子扎的花。乐队全都穿着黑色工作服,他们一个个神态肃穆地奏着沉痛的哀乐。对工厂来说,这都司空见惯,但远离市里的小山村,这样的送葬队伍可太硬实了,胜利村从来没见过这么隆重的葬礼!
老地主有几个山东的亲属,这些亲属在山东也是地主,他们来参加老地主的葬礼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大客车的前面,是陈文开着警用摩托车开道,这种阵势把地主们惊得都傻了。
地主死了都是偷偷找地方埋了,谁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操办!
埋完老地主,山东的地主们握着陈文的手一个个老泪纵横:
“孩子,让你操心了!说心里话,就算是变天了,我们也不见得能有这么风光啊!”
22
杀刘铁军开始只是心里想想。想多了,就必须做了。
不做,对不起陈文新近飙升的社会名声。陈文的两个队长郭玺、金伟被社会认为一个心黑一个手狠。而陈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合二为一变成心黑手狠了。
陈文不喜欢这样的声望,但大家都说你是,不是也得是!黑道给警察的声望,都差不多,没有一个是阳光的。没说陈文狼心狗肺已经不错了。
手狠心黑说多了,陈文也觉得自己真的是手狠心黑了。
操办葬礼过程中,陈文和刘铁军相处得很融洽。陈文事先把话都说清楚了,刘铁军也不用再费心思进行揣摩了。烧完了三七,刘铁军尽孝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他对陈文说:“我已经完事儿了,你抓紧时间吧!”
既然答应了陈文,刘铁军也不想等太长时间。等死的滋味比去死还要难受。陈文明白这个道理,他得满足刘铁军。
是在往市里走的路上,他们路过一片树林时,陈文把摩托车停在了道边上。
陈文拿出了一个湿手巾,对刘铁军说:“一会儿,我把手巾垫在你脑袋上,估计不会出太多的血!”
刘铁军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陈文用手指着后脑勺说:“别害怕,这儿有个穴位,子弹打中后,人不会有任何感觉。你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刘铁军说:“你打算就在这儿枪毙我吗?”
陈文点了点头,“本来铁军,我没想让你这么舒服去死,最开始我是计划要打你这儿!”陈文用手指着脖子,“这里全是血管,打断之后,血会不停地流,你会眼睁睁地看着血流光之后,你才能死。但我不会对你这样了,这些日子,咱们处得不错。你虽然对不起我,但我感觉你还够个男人。”
陈文从腰里掏出了枪。
刘铁军说:“你真的就在儿干我呀?”
刘铁军用了“干”这个词,让陈文很恼火,他说:“怎么的,你后悔了?我可警告你,后悔也没用。”
刘铁军说:“我没后悔,我只是想换个地方。”
刘铁军希望回到他的家里。陈文开车把刘铁军拉回家里。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刘铁军先把灯打开。他蹲在地上把手伸进了床底下,翻出了一个小木箱子。刘铁军打开箱子时,陈文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
刘铁军说:“你等会儿再开枪。”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堆钞票。
陈文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刘铁军说:“我在银行里换的,我妈土改时藏了不少金首饰。因为这个,她后来都被镇压了。”
刘铁军把钱放在陈文的面前。
陈文把钱推到了一边,“我可不是为了钱才杀你!”
刘铁军说:“我知道。”他把箱子继续打开,下面有个夹层。他把手伸进去时,陈文又把枪对准了他。
刘铁军说:“你不用开枪,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把手拿出来,把箱子翻倒,让陈文向里面看,里面确实是空的。
刘铁军指着墙上的一个黑色铁皮柜子,“里面有支猎枪,我已经锯短了,你一会儿把我打死之后,你想着把猎枪拿出来,放在我的手里!”
陈文心里咯噔一下,“你这是干什么?”
刘铁军说:“这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你这样做就是正当防卫了。”
陈文说:“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决不做这种苟且之事。”
刘铁军没念几年书,他问:“什么叫苟且之事?”
陈文说:“行了,不和你解释了,反正你放心吧,我陈文肯定不会这样做的,要做的话,我比你有办法!”
刘铁军说:“这我知道,但既然你有办法,那你为什么不用呢?你现在如果就这么把我杀了,你要去偿命的!老弟,你不能为了报复我,再把你自己的命搭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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