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希普将车靠近路边,在小摩托上坐了几秒钟,然后爬了下来。他头脑仍一如既往保持着警惕,他意识到这些警察还未怀疑到他。但他们很快会遇到那两个看见他转弯飞跑的警察,因此他只有几分钟的安全。他开始从他车旁快速跑开,时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天空中已经冒着大股浓烟,他的头开得不错——第三次伦敦大火!他拐弯走上一条大街,那里聚集着大批人群,他们被阻挡在路口,以便让消防车通过,有人激动,也有人担心;有人害怕,也有人毫无惧色。
路中间交通中断,警察们对这个正推开路旁警戒线前进的矮小人物毫不注意。只有东北区分局一个叫爱德华兹的中年警察除外,他眼角扫到了毕希普的身影。这时有几个年轻人推着他的背要往前靠近,他把他们赶到一边,把嗓音提得比消防车的轰鸣还响。站在一旁应急的消防队员们由此都象部队一样投人行动。
“巡警!”爱德华兹吼叫着。一个巡警听到了他的喊声,向他大步走了来过来。“我觉得我看见了毕希普!”爱德华兹喘息着说。“往那边走了,穿着灰色雨衣,戴着软毡帽!”
“好的,”那巡警说着,奔向一辆有报话机的警车。
当时吉迪恩正撤销去恩齐区的命令,掉转头向东北区赶去。他收听到了这个消息,毫不犹豫,立即下令:
“封锁发现毕希普处半径1英里内地区。是的,我知道那有可能是虚假的警报,但要封锁。”他听到“是的,先生”的回答,然后又听到“助理专员想跟你讲几句话,先生的说话。”
“好的,”吉迪恩说。
“乔治,”助理专员几乎立刻说:“无线电和电视已停播节目,插播给伦敦东部和中部工区的警报。情报室除一个小组外全都专注这一工作。毕希普被发现骑一辆小摩托在……”罗杰森说了一个离油漆仓库半英里的地名——“后来发现在比尔顿街的仓库。你有地图吗。”
“有的,”吉迪恩说。“那就是说,他正从第一处向东走,那里有威利森大仓库街区,因此他可能已被迫稍偏向东南。”
“我将注意控制一切,”助理专员允诺道,“你现在去哪里?”
“去第一处火灾处,”吉迪恩说,接着意识到虽说”第一处”,但至今仅只一处呀。”还有一事,我们告诉过所有易受攻击的工厂安排防卫,现在我们最好通知东北和劳动区两分局的所有地方。最好把挨户搜索队的人员都撤下来,以分遣队形式派他们去加油站、煤气厂、油库、仓库、废品及棉织品仓库、木材场——”
“我会注意的,”助理专员答应道。
吉迪恩坐回到座位上。他的司机在红灯前降低速度,好奇地望了他一眼,看到他前额上的汗珠以及他向前冲的大下巴。吉迪恩把地图摊开在膝上,在他认为可能会有麻烦的地点划了个半圆。他咕哝道:”事实真相是他要放把大火。如果他的阴谋得逞,他会点燃一个人圈。”他用圆珠笔戳戳地图,向司机叫出一些街道和地方的名字。他从没象这样行动迅速、决心果断过,而且他也从未这样惊慌过。
当然,毕希普更是惊慌。
他没有估计到警方能如此迅速动员这么多警察和消防队员。不管他到哪里,哪里都有他们的标志。靠步行他是没法完成那计划的。他在离他第二个目标即废品收购站有几分钟路程处拐了个弯,看见有一辆自行车靠在墙上。那车很小,很可能是儿童车,但他也是个矮小的人。他赶上几步,推起它跨了上去,他听见有人喊,但仍然发疯般地骑去,转了个弯。看见了仓库的人口——并有两个警察在门前下了自行车。
他手握甘油炸药棍。
警察中有一个看到了他,发出一声公牛般沉闷的吼声。毕希普向空中扔出炸药棍。警察之一迅速低头护住自己的头和肩膀,另一个扑向毕希普。毕希普超前他不足1英尺,踢了一下右腿。当那警察力图抓住前进中的自行车时,他的鞋啪地一声踢中了他的脸。他还听到了踢的声音;一忽儿后传来了爆炸声。他疯狂地向前,转过拐角,看到更多警察和便衣人员沿街排成一列,很明显是要赶着去某处集合。这真象西洋镜一样。一忽儿,他们都自毕希普的那个方向走开。随即传来了爆炸声,每一个人都立定下来,每个头都蓦地转过来。
毕希普手拿另一根炸药棍,他眼露凶光,似乎要将那棍向那队伍扔去,但他却向相反方向掉转车轮。
人们开始在他后面追赶。
他转了个弯,那里有单独一个警察在路中间急急赶路。那里条两旁都是空房子的街道,有些空房正被拆毁。1百码以外有一家小酒店,对面街角有一家综合商店。毕希普的下一个目标离此半英里,他知道有一条捷径——但那警察站在他和那条窄路之间。
那警察姓李,今年23岁,他已在此部队18个月,在他自己的管段只干了7个月,他总是照书本那样遵循每个活动要求和每一道命令,认真学习每一项要求和每一道电传打字电报通知。他这次也很仔细地研究了毕希普的照片。他刚听说毕希普袋中正带着甘油炸药到处跑,准备炸掉一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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