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的侦查员把有关谢苗诺夫的材料向谢尔盖做了汇报。看来,他很激动,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恨与沮丧。
“咳,我们一无所获,谢尔盖·巴甫洛维奇。就这些。他简直是条鳗鱼,逃脱掉了。可是这……这个狗东西,您都无法想象。”
“您能想象吗?”
“我能,我马上可以提出证据……”
“假如没有事实,那就没必要做任何想象。这只会造成妨碍,”谢尔盖说道,“需要的是事实,迫切需要。顺便问一下,您知道谢苗诺夫有没有亲属?”
“只有一个妹妹,带着女儿单过。”
“她有工作吗?”
“有。好像……在药店工作还是怎么的。”
谢尔盖警觉起来。在药店!不,这个谢苗诺夫分明值得注意。把身份证给了他,现在可能会把安眠药也给了他。他想起旅馆里那个女人也是服安眠药而身亡的。于是他今天早晨头一次想起罗巴诺夫。很想知道他那里情况怎么样。没有来电话。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电话机。但谢尔盖改变了主意。
不,不,先紧着把一件事情做完再说。
“我现在有一个请求。您好像叫弗拉基米尔吧,下边呢?”
“就叫我沃洛佳①好了。”他快活地回答。
【① 弗拉基米尔的小名。——译者注】
“那好,沃洛佳。是这样,您现在有空吗?”
“我随时听您吩咐。”
“好极了。请拿出一张纸来。您写:第一,确切查清谢苗诺夫妹妹的工作地点;第二,这个药店的药品有没有被盗的迹象以及在药店管理制度中的任何有关舞弊、错误、缺点等。要根据一切渠道进行检查,清楚了吗?”
“是,谢尔盖·巴甫洛维奇。一切都会办妥的。”
只剩下谢尔盖一个人了,他看了看表。可以给罗巴诺夫打电话了。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来电话。看来,这件凶案把他忙得晕头转向了。
谢尔盖伸了个懒腰,果断地从桌子后边站起来,解开很紧的衬衫领子,往下放了放领带,在办公室里踱了一会儿步,然后走到窗户跟前。太阳在蔚蓝色的蜃景中缓缓游动,照得人眼睛发花,皑皑的白雪在一座宽敞的大院子里的不知什么建筑的屋顶上和窗前一排四面伸展的枞树的树枝上闪闪烁烁。
电话铃响了,谢尔盖回到桌子跟前。
“中校同志,局值班员报告。这里来了一位公民,有事要声明。允许打发他到您那里吗?”
“为什么到我这里?”
“我认为,中校同志,您会感兴趣的。”
值班员的声音里有一种特别的腔调。
“让他来吧。”
几分钟之后,有人犹豫不决地敲了敲门。于是门口出现了一位瘦削的、个子不高的人,戴一副眼镜。
“可以进来吗?”
“请进,请进。进来吧,请坐。”
谢尔盖感兴趣地仔细打量着来访者。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不好意思,揪着手里的身份证。身份证!谢尔盖从早上开始脑子里想的净是别人的身份证。
而且这位公民……他的身份证大概出了什么问题。莫非……
“对不起,看在上帝的面上……”来访者终于开口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同志为什么让我来找您……其实也许是我完全弄错了……对了!”他恍然想了起来,“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科洛斯科夫,坐火车到这里来的。您看,这是我的身份证。”
谢尔盖一边拿起身份证,一边不由自主地问:“这是您的吗?”他立刻笑了起来,“对不起,脑子里装的尽是别人的身份证。”
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的脸上先是露出惊诧,继而是恐慌,最后是同情。
“是啊,是啊,当然,”他赶忙回答说,“您的事情本来就够多了。我还到这里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您知道吗,我简直不知从哪儿说起。昨天,您要知道,在车站上……或许不。还是从头说吧。我是从莫斯科来的。我们单位不久前发生了下面一件……嗯……事故……还是怎么的。可是首先……”
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十分激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但谢尔盖却越来越注意倾听,对这个人被带到他这里的这个幸运的机会感到惊讶。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否能把这一切讲明白。这件事真把我急坏了。简直不得了!怎么能这样呢?而且当时一个警察也没有!”
“请原谅,那么你确信,这就是那个人吗?当时天可是黑了,而且您很着急。”
“是啊,当然。但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弄锗。”
谢尔盖沉思起来。
“那么这伙人,他跟着走的这伙人……他跟在这伙人后面,是这样吗?”
“我……我认为是这样。”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踌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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