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谢尔盖忍住了笑。可以肯定地说,他有点喜欢这个阿列克,尤其是跟谢苗诺夫比较起来。但他向阿列克提出一个新问题:“您深更半夜到谢苗诺夫家里去干什么?”
“取一样东西。我已经对您说过了。”
“我什么东西都没有!……”谢苗诺夫大叫起来,脸又涨得通红,“我发誓,我……”
“谢苗诺夫公民!”谢尔盖打断他说,“我现在没有问您。”
“可是……可是我抗议!他胡扯!……厚颜无耻地撒谎!”
阿列克攥紧拳头,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撒谎?狗东西?!”
罗巴诺夫用手按住他的肩膀。阿列克怒不可遏,浑身颤抖,重又在椅子上坐下来。
“好吧,”他威胁地说,“那您就记录吧。要知道,我认识这个狗东西。
我本来要从他那里取……一只手提箱!……”
可是从他口里再也得不到任何东西了。他坚决拒绝回答。
谢苗诺夫提心吊胆地斜眼看着阿列克,固执地一遍遍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发誓,是第一次……而且我没有任何手提箱!……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
于是谢尔盖开始觉得,他说的是真诚的。
对质终于结束了。阿列克被带走了。谢苗诺夫疲惫不堪地从位子上站起来,用手绢擦着汗湿的脸和脖子,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他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忙不迭地朝门口走去。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谢尔盖问,这时就剩下他和罗巴诺夫两个人了。
“很想知道这个手提箱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呢?”
“你是说火车上的那个吗?阿列克亲自去接站的,跟那个穿毛皮大衣的姑娘一起去的。可是谢苗诺夫……”
“谢苗诺夫好像确实不知道这个手提箱。”
“那么手提箱知道他喽?”
“是啊。”罗巴诺夫长出了一口气。
“这是胡说八道!”
“是胡说八道,但却是事实。”
“你知道。二者必居其一。”
“假如我说我什么都搞不明白,这会使你觉得更加满意,对吗?”
“当然,”谢尔盖不高兴地冷笑了一下,“至少我们将会处在同样的地位。”他停了一下,补充说:“总之,谢苗诺夫不像团伙的头子。”
“至少肯定是团伙的成员。”
“这是另一回事。但是头子……干这种事,应该是危险的头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罗巴诺夫一眼,“还有,我认为,谢苗诺夫什么时候都不会去杀人的。他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嗯,你也许是对的。”罗巴诺夫怀疑地应了一声。
他们最后决定,必须休息一下,按时吃顿午饭,哪怕就一次也行。于是,像往常一样,他们说好决口不谈公务。休息就是休息。
他们顺着宽阔的楼梯下楼时(食堂位于半地下室),罗巴诺夫谈起了关于冰球的热门话题。于是,不用说,立刻爆发了一场争论,因为两个狂热的球迷不可能不谈冰球,况且谈的是组建一支球队,这支球队由来自各地的球员组成,目的是在即将举行的比赛中夺取世界冠军。他们各自都热烈地坚持自己的候选球员,表现出所有真正的球迷所特有的渊博知识,口若悬河地说出一连串术语和去年国际比赛中的例子。同时,罗巴诺夫跟迎面碰上的同事们一一打招呼,介绍谢尔盖跟他们认识,极力打趣逗乐。他那乐观的性格轻松地战胜了疲劳,所以,谢尔盖望着他,几乎觉得自己身体上的疲劳也渐渐消失了。他已经多少次地感到高兴的是,在办这种棘手而错综复杂的案子时,这个人总是跟他在一起。
这一次食堂里人很多,来来往往,十分喧闹。他们狼吞虎咽,吃得很香。
谢尔盖说:“知道吗,我很喜欢你的扎特金。”
“大家都喜欢他。他是个有前途的小伙子。”
这是罗巴诺夫喜欢说的一个词,从他在莫斯科“狄那莫”当桑勃式摔跤编外教练时起,这个词就一直挂在他嘴边。于是,谢尔盖淡淡一笑,问道:“而且还是个富有成效的吧?”
这是罗巴诺夫喜欢说的又一个词。
“你瞧着吧。”他狡黠地回答说。
两人坚决地恪守着不谈公务的约定。可是难道能够不去思考它吗?尤其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说话很费劲,更多的是沉默。于是谢尔盖琢磨起阿列克来。这个小伙子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来?他是怎么卷进犯罪活动的?他可是个有文化、相当聪明的小伙子,爱自己的双亲。当然,他脾气暴躁,自尊心很强,高傲自大。阿列克今天说:“愚蠢的高傲自大。”看来,他不知对什么有点婉惜,发现自己的什么疏忽……发现这样的人有“愚蠢的高傲自大”
并不难,因为他年轻,没有经验,大概刚刚从父母的羽翼底下飞出来。而且父母在高加索。他为什么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他的犯罪联系不可能在那里,他的故乡城市,而且不可能把这些联系带到这里来。阿列克显然出身于良好的、诚实的家庭。但是阿列克怎么到这里来了呢?离家出走?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他是爱父母的。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要么是发生了不幸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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