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啊。可是我今天要去他家里做客。”
“当然啦!”
后来。罗巴诺夫通报了自己的消息。伊万·奥西波维奇·杜布科——同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一块来的那个胖子,清清楚楚地记住了他来到博尔斯克头一夜碰上的那个人。可是在市场上把谢苗诺夫指给他看时,他却没有认出谢苗诺夫是那个人。
“情况就是这样,”罗巴诺夫把两手一摊,“可见,口供不尽一致。”
“科洛斯科夫也不是那么肯定地把他认出来的,”谢尔盖指出,“真奇怪。还有什么情况吗?”
“另一个消息好一些。杜布科认出了阿列克,十分肯定。尽管阿列克在车站上穿着大衣,戴着帽子。”
“就是跟穿灰鼠皮大衣的姑娘在一起的那个小伙子吗?”
“对,对。”
“听我说,”谢尔盖摇了摇头,“那个姑娘越来越使我感兴趣。她认识阿列克和谢苗诺夫。所以,谢苗诺夫应该认识阿列克?况且阿列克认识他。”
“那还用说。应该找到这个姑娘。”
罗巴诺夫看了看扎特金。
“她后来再也没有找过谢苗诺夫,”扎特金愧疚地叹了口气,“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市场上。后来简直不知道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找她。而且,关于她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听我说,那个玛丽娜穿什么样的皮大衣?”罗巴诺夫出其不意地问。
谢尔盖把手一挥。
“黑色皮大衣。而且这根本不是她。我见过那个姑娘。”
最后决定“停止讨论”,这是罗巴诺夫的说法。于是谢尔盖急忙准备去做客。
一小时以后,谢尔盖已经走在了长长的、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大街两旁新楼林立,灯火辉煌。宽阔的人行道上熙来攘往,谁也不急不忙,人们或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或全家在一起漫步,彼此高声而愉快地交谈着,向熟人打着招呼。可以看出,这条新建的轩敞的大街业已成为居民们散步和晚间休息纳闲的好去处。灯火明亮的电影院门口聚集着一群人。
谢尔盖把地址记得很清楚,现在他从容不迫地走在这条他觉得十分诱人的街上,不时看看楼号。但他走得离他所要去的楼房越近,他就越加激动。
“我好像去赴约会似的。”他暗自冷笑了一下。
终于找到了所要我的那栋楼。谢尔盖拐进昏暗的院子里,信心十足地走进了一进大门的第一个单元。费奥多罗夫的住房在一层。谢尔盖登上梯阶,按了门铃。门上包着棕色人造皮革。
给他开门的是主人本人。他穿一件宽大的、有点皱巴的西服上衣,打着领带。这一次,他那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费奥多罗夫一见谢尔盖,急忙把挺粗的食指按在嘴唇上,暗示两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和没有必要知道。谢尔盖点头作答,好使费奥多罗夫放心。他明白他的意思,并大声说道:“晚上好,斯捷潘·格里戈里耶维奇。”他称呼着费奥多罗夫的名字,这是费奥多罗夫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给自己想出来的名字。
这时,一个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只见她体态端庄,脸色红润,年纪约摸四十五岁,浓密的黑发盘成一个挺大的发髻,浓浓的眉毛乌黑亮泽,一对大眼睛也是黑亮亮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慌恐不安的神色感兴趣地望着客人。
看来,费奥多罗夫告诉了妻子,说他们的请求将会得到这个人的支持,说他将会帮助他们,所以她试图猜出,是不是丈夫把自己的希望搞错了。
“请进来吧,欢迎光临,”她一边微微地鞠着躬,用唱歌似的声音说道,一边用手指着房间的门,“玛丽诺奇卡马上就来。”
“这是我的内人加利娜·扎哈罗夫娜。”费奥多罗夫有点不好意思地介绍着自己的妻子。
“曾经是个大美人。”谢尔盖情不自禁地暗自想道。
这所狭小的住宅里暖和而舒适。房间非常清洁,简直像消过毒一样,这使谢尔盖大感惊讶。摆放整齐的家具似乎没有人用过,浆过的雪白的桌布上和长条台布上没有摆放任何东西,抛光的椅子、桌子和餐具柜上好像从来没有落上过灰尘。一只大托盘里摆着花盆,由此可见,他们侍弄花卉热心而精细。
一开始谈的都是家长里短:谈这个城市,谢尔盖以前没有来过,谈非同寻常的、持久的严寒,谈莫斯科,两位主人一次也没有去过那里。
加利娜·扎哈罗夫娜摆桌子准备开饭。她端着餐具从窗前走过时,微微一笑,说道:“您看,玛丽诺奇卡在那儿。她正在跟女友告别呢。”
谢尔盖走到窗户跟前。玛丽娜站在大门旁边,穿着黑色皮大衣,戴一顶挺大的皮帽子,而跟她站在一起的是……谢尔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跟玛丽娜站在一起的是那个穿着浅色灰鼠皮大衣的姑娘,正在慷慨激昂地对她说着什么。就是那个姑娘……谢尔盖不得不极力克制住自己,以免就这样只穿着西服上衣飞快地跑出去。只有这个念头才把他阻止住了:既然这个姑娘是玛丽娜的熟人,那么她现在肯定是瞒不过他的。可是活见鬼,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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