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笑了起来:“您好像很胆小。”
“不算太胆小……”
“您害怕我随便把您带到一个什么地方吧?”
“那么您害怕谁呢?”
谢尔盖决定用她那种开玩笑的口吻。
“哎呀,瞧您说的,我谁都不怕。”塔玛拉挑衅地回答说,并加了一句:“现在到这边来。”
他们又拐到一条阒寂无人、黑咕隆咚的小路上。风呼啸着吹打在他们脸上。
“您对年轻人也这样发号施令吗?”谢尔盖问。
“我对所有的人都这样,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塔玛拉机敏地回答说。
“这么说,不管对彼得·达尼雷奇还是对阿列克都这样随意支使吗?”
姑娘迅速地抬起头,仿佛凝视着他的脸,停了一会儿。然后她急忙说道:“是的,对他们也这样。”
她提心吊胆地回头张望了一下,压低嗓音问:“没有人跟着我们吧,您看呢?”
“我看没有。”
他们又拐到一条小路上,风立刻没有了。在前边,在黑魆魆的树干中间,谢尔盖看出了一道高高的围墙模糊不清的轮廓。“大概到了公园尽头。”他心想。
“到了。现在您听我说,”塔玛拉停住脚步,小声说,“您认为,我为什么把您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我的一举一动他都在监视。”
“谁?”
“彼佳……彼得·达尼雷奇。简直是个可怕的醋坛子。又加上我遇到了阿列克。他蒙骗了他,阿列克。给了他钱,也给了我钱。可是——爱情……”
她叹了口气,“心是强迫不得的。”
“您爱阿列克吗?”
“嗯。他是个热情的小伙子。不是吗?而且还是个又快乐又有文化的人。我喜欢这样的人。可是彼得……他一天到晚光知道喝酒。说实话,他还老放录音带。阴险狠毒的家伙。”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结束了自己的话。
谢尔盖决定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您在车站上接的是什么人?”他问。
“阿列克告诉您了?不知是什么买卖人。彼佳……彼得·达尼雷奇让我们去接站的。他们给他捎来一只手提箱。我可不知道里边装的什么东西。他难道会告诉我吗?后来他决意甩掉阿列克,开始吃我的醋。他自己给自己写了封信,说有人要杀害他。并且他让阿列克夜里到他家里去。而他本人却跑到你们那里,多么阴险狠毒。”
“可是他说,他不认识阿列克。”
“他撒谎,”塔玛拉咬牙切齿地小声说,“他说的全是假话。你们到他家里搜查一下。您知道会找到什么吗?”
“我们会找到什么呢?”
“你们会找到左轮手枪。我亲眼看见的。他把手枪藏在窗台下边一个隐秘的地方。简直太可怕了,他扬言要开枪把我打死。此外,他还有毒品。我忘了这毒品叫什么了……”
“是大麻膏吗?”
“对,对。他通过先卡,倒卖大麻膏。我们这里有那种小偷……”
姑娘说得又快声音又低,谢尔盖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把什么听漏了。
他把最主要的东西暗自重复了一遍:“自己给自己写信……手枪藏在窗台下边……认识阿列克……大麻膏……”
“他还从他妹妹的药店里搞到了不知什么毒品。我亲耳听见的。我现在在他家里连口水都不敢喝。您瞧,多么阴险狠毒!……哎哟,好冷啊!……”
她冷得缩了缩肩膀,用花手套搓了搓脸颊,“您不冷吗?”
“不冷。我想再向您提两个问题,塔玛拉。”
“请您快点,要不然我的脚可冻得受不了了。”
她开始在原地轻轻地跺脚。
“玛丽娜在哪儿?”
“我不知道。她在莫斯科不知出了什么事。您找她干什么?您把彼得·达尼雷奇抓起来就行了。他……他说不定会把玛丽娜的情况也告诉您。”
“玛丽娜的情况?……”谢尔盖由于出乎意料,甚至有点慌张起来,“算了。现在,如果需要找您的话,我在哪里能找到您呢?”
“找我?”她戒备起来,“我不会把我的地址留下的。您又要开始纠缠了……”
“可是,塔玛拉……”
“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为什么给您打电话?我非常可怜阿列克。这都是彼佳把他害得误入了歧途。是彼佳!而且他把我也引入了歧途。一切都是因为他,阴险狠毒的家伙。您把他抓起来吧!”
“首先要把情况搞清楚。”谢尔盖说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您从哪里打听到我的电话的?”
“从哪里?……这对您反正不都一样吗?”
“塔玛拉,我们不是在开诚布公地进行谈话吗?如果我提出问题,那就是说需要这样。您想让我相信您,可您自己……”
“开诚布公?那么您告诉我,您能把阿列克放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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