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案件_[苏联]阿·阿达莫夫【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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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星期一,傍晚,”谢尔盖暗自留意道,“正是那天晚上在旅馆里……

  他将会矢口否认他那天晚上去过旅馆,肯定的。但现在——决办不到:有活生生的证人在这里……”

  “……他那一次使我产生了怀疑。”司机最后说道。

  “为什么?”

  “我弄不清楚他是什么人。说是什么人又不像什么人,不伦不类的。而且好像有什么提心吊胆的事。他又是那么慌慌张张的。没有到达所要去的地址,他们就提前下车了,拐了个弯儿走了。那么我开车慢慢向前移动,看见他们进了一座院子。”

  “这是在什么地方?”

  司机十分有把握地说出了地址。

  “他们是来找塔玛拉的。”谢尔盖心想。

  后来,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科洛斯科夫出人意料地打来电话,不好意思地说:“看在上帝面上,对不起……可是……您知道吗,我要走了。所以我想……可以说,告个别吧。而且十分感谢……您给我们安排了那么好的房间。”

  “哪里话,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这是我们应该为你们……”

  “不,不!……”科洛斯科夫立刻打断了他,“这怎么行呢!我和杜布科同志认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可以说,尽自己所能吧……顺便提一句,他也要走了,也想以某种方式……表示一下感谢之情。对了,还有……也许您肯赏光记下我在莫斯科的电话?以备万一,您知道……”

  晚上很晚的时候,通过鉴定做出结论:三张照片上所拍的均系同一个人——普罗霍罗夫。

  “这正是需要加以证明的,”罗巴诺夫十分满意地确认道,“可见这件事我们做得很精确。”

  午夜十二点多钟,接到报告说:兹翁科夫刚一回到家就被逮起来了,他没有抵抗。从他身上发现大剂量的安眠药。可以致死的剂量!在这段时间之前,扎特金已经搞到了他的笔迹样本,结果查明,给谢苗诺夫的信是兹翁科夫写的。

  总之,事实现在一个接一个地澄清了。在复杂的案件中,向来都是这样。

  开头,一切都不明确,到处抓瞎,要获得每一条线索都得付出极大的努力,尽管如此,它,这条线索,还时时中断或偏离方向。而人们遭受的痛苦就摆在面前,它要求做出惩治,催促将坏人绳之以法。那么在这种情形下,必须绷住神经,不能瞎忙,不能分散注意力,不能绝望,而要回过头来,重新寻找。这是最困难的。可是以后,会终于走上正确道路,事实仿佛亲自找上你的门来,乍一看好像觉得:当初寻找它们是值得的,这些事实原来竟这样明摆在那里。末了,油然产生出一种欣喜的感觉,即欣喜所找到的道路是可靠的。这种感觉会犹如奖赏一样渐渐消失,代之以精疲力竭的、令人不安的寻找和伴有疏漏和错误的不间断的等待。

  总之,午夜十二点多钟,兹翁科夫被抓起来了。

  审讯兹翁科夫的是罗巴诺夫。

  兹翁科夫穷凶极恶,异常激动,全然失去了自己平常昏昏欲睡的忧郁,他拒绝回答看来是最无恶意的问题。

  “您的姓氏、名字、父称?您到底说还是不说?”罗巴诺夫不耐烦地问,被捕者愚蠢的顽固更加使他怒不可遏。

  “不想说……”

  “兹翁科夫是您的姓,您显然知道?”

  “不想说……”兹翁科夫愁眉苦脸地继续重复说。

  “那好。您可以不说您的姓名。顺便提一句,您的工作单位您也可以不说。所有这些我们都知道了。而且还有其它许多事情也可以不说。但是您的安眠药哪儿来的,谁给您的,这个必须交代。”

  “我不想说……”

  罗巴诺夫以审视的目光看了看他那阴沉的、没有刮过的脸孔。

  “那好,”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么我来告诉您。您害怕了。您害怕说出……普罗霍罗夫……是这样吗?”

  兹翁科夫低下头,一言不发。

  “而且您还害怕说出他为什么给您这安眠药,”罗巴诺夫越来越感到义愤填膺地接着说道,“这更糟糕,兹翁科夫,这对您来说更糟糕。”

  “再糟糕不过了……”兹翁科夫含糊不清地小声嘟哝说,没有抬头。

  “也好,我们先不谈这个。您说,普罗霍罗夫现在在什么地方?”

  兹翁科夫默默地耸了耸肩膀。

  “这个您也不想说,是吗?”

  兹翁科夫突然抬起眼睛望着他。这是一双浅色的、忧郁的、疲惫不堪的、完全是老年人的眼睛。

  “要是依着我……尊敬的……压根儿就没有他这个人才好呢,”他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说,“他强迫干那种伤天害理的勾当,真是伤天害理,我才不干呢。”他无精打采地把手一挥,“硬逼着年轻人去干,缩短年轻人的生命。”

  “缩短?”罗巴诺夫威胁地重问道,“他大概想把谁彻底干掉吧?他这一次是假他人之手,啊,兹翁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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