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号!”
浜村很快地反映出来了。
怎么办?跳起来跟他斗?浜村自知黑暗中他的眼力远不如“地一号”。如果先去开亮灯,那只要自己一欠身,“地一号”马上就会发起进攻,打自己一个猝不及防。
浜村的思维机器急速地转动着,黑暗中,他隐约看到“地一号”在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近。
情况是万分紧急,时间也刻不容缓。
最后,浜村决定先用攻心之计缓和一下局势,然后再伺机开灯捉拿“地一号”。于是,他趁“地一号”尚未走近,便开口问道:
“是良茨来了吗?我正要找你,请坐下吧。”
这一招还真灵,黑影果然在距他床前约四米处站住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良茨原以为浜村睡着了的,现在见浜村不但没睡着,而且还能知道是谁来了,不免暗暗的吃了一惊。
“哈哈,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难道你不知道浜村千秋是被人称为具有猫一样眼睛的警官吗?”
浜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装出很自然的样子抬起身来想去摸电灯开关。
“别动,给我老老实实地躺着,我有话问你。”
浜村只好仍然躺下,在侧身往下躺的同时,趁机将床边竖着的栎木棍抢到身边。
“想知道什么事?”浜村装着若无其事地问道。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没头没脑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是说我的父母不是‘神仙’和‘丫女’吗?”
“这是确实的,‘神仙’和‘丫女’的底细我完全清楚,他们是不可能生得出你的,这点我可以以我的名誉担保。”
“你凭什么认为我的名字叫良茨?”
“大竹良平夫妻在十六年前失去了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名叫良茨。”
“你掌握了良茨就是我的证据?”
“我没有证据。”
“是这样。”
“不过,你不妨仔细对照一下你的尊容和大竹良平的长相。”
“……”
“大竹良平的照片这一段日子里报纸上是经常地出现的。”
浜村有心说这些话,目的是提醒良茨:是你亲手杀死了亲生父母。
好久没有声音。黑暗中,浜村听见良茨在咬牙切齿。
“不,不!我不是大竹良平的儿子。我的名字也不叫良茨。我不许你说,永远不许你再说我是大竹良平的儿子。”
良茨大声地咆哮着,一面叫,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浜村正准备趁良茨发怒之时窜起来拧亮灯,只见一道白光疾飞而来,这道白光似乎直指浜村的面门,要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啊,完了!”在这一瞬间浜村的意识里只掠过这么一个念头。
十
一月二十六日晚上。
东京大戏院的门口人山人海。入场券早在三天之前就告售完。然而狂热的中根惠子的崇拜者们仍然拥塞着各条通道口,希望获得一张退票。
一阵开场铃声把场内嘈杂的人声平息了下去,当绛红色的帷幕慢慢地拉开时,场内已是鸦鹊无声,人们屏气凝神,等候着他们心目中的明星出场。
乐池中的指挥开始挥动手臂。随即,激越的乐曲展荡了每一颗火热的心,观众们翘首以待,有的甚至站了起来。
一曲告终,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地全部打开了。中根惠子身着玫瑰色的紧身衣服,外披白色的轻纱长裙,简洁、大方,把她那窈窕丰满的体形装扮得分外明朗、诱人。她以轻盈的舞蹈般的步伐走到舞台的中央,满脸堆笑地向观众鞠躬致意。霎时,剧场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旋即乐声又起,舞台上渐渐地暗了下来,仅剩一束灯光追随着惠子的身影,把惠子照耀得如同天仙一般。
中根惠子是全日本知名的歌、影、视三栖明星。尽管她仅仅只有二十七岁,可她的成就已在全日本的各个阶层获得了异口同声的赞赏,给她的崇拜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今天,是她的告别舞台的独唱音乐会。她登台十多年来,以她那优美的舞姿,纯正的歌喉,高超的演技和得天独厚的迷人的笑脸拨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弦。如今,她将告别舞台去做一个贤妻良母,这怎不使每个崇拜者失望呢?崇拜者们甚至向惠子的未婚夫抗议说:惠子是全日本的惠子,是大和民族的惠子,不允许任何个人抢走惠子。但是,抗议归抗议,惠子的告别音乐会还是如期举行了。
人们既不愿意惠子离开舞台,又不愿意错过一睹她舞台秀姿的最后机会。于是,能手持一张入场券便成为这几天人们的一大心愿。
音乐会依照程序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惠子一会儿在台上引吭高歌,一会儿举着话筒步入观众之间。她的歌声如痴如狂,如诉如泣。她以她的歌声表达了对观众的深切的热爱;她以她的歌声倾诉了对舞台的无限的留恋。观众被感染了,惠子流泪的时候,场中唏嘘之声四起,惠子兴奋的叶候,场内鼓掌之声振耳。呵,台上台下,情景交融,构成了一幅极为热烈的场面。
当唱完了最后一支歌,惠子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许久才直起身来,泣不成声地向观众们致谢。这时,场内的气氛简直热烈到了极点,人们蜂拥般地冲至舞台前面,把手中的鲜花、纪念品和寄托着他们的美好的心愿的致敬信,一古脑儿地抛上舞台,在惠子的周围堆了起来。许多人甚至跑上舞台,簇拥着惠子,争相跟她握手,请她签名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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