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侦探_[英]威廉·霍奇森【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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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这些细节都安排停当之后,就动手在波蒙身边画了个五角星符架,并叮嘱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能跨出一步。一切都已经就绪,似乎已无事可做。我们只能耐心等待,企求上帝保佑这晚和前一晚那样一切太平。”

  “我们几乎都没有说话,到了一点,大家实在太紧张,太不安了。巴司科特终于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起身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让自己稍微放松一点。过了一会,我套上鞋和他一块儿来回走着,不时低声交谈几句,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转身的时候,我的脚被绳子绊了一下,脸朝下栽了下去,幸好没有受伤,也没有弄出什么声响来。”

  “当我起身的时候,巴司科特用臂肘碰了碰我。”

  “‘你注意到没有,铃铛一直没有响。’他轻声问我。”

  “‘啊?是啊!’我回过神来。”

  “‘等等!’他答道,‘该不会是绳子上有个结,拉不动吧。’说完,他放下枪,提了最髙的一盏灯,沿着走廊,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右手上还握着波蒙的左轮手枪,真是个勇敢的小伙子啊,我心里暗暗佩服。”

  “就在那时,波蒙悄悄地潜到我身旁,接着我听到了他正在凝神倾听的声响——马儿奔驰的声音。说我那时浑身颤抖一点也不为过。很快,那声音消失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我伸手去拉绳子,希望巴司科特能听到。我等待着,惊恐地前后张望。”

  “四周一片死寂。大约过了两分钟,走廊尽头突然响起的马蹄践踏声,踩掉了点在那里的灯,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边用力拉绳子,边使劲吹口哨,然后抓起相机,打开闪光灯,走廊瞬时亮堂起来,可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有啊。接着黑暗又沉沉地压了下来,我听见上尉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于是高声叫他立刻拿盏灯出来。可是,有什么东西开始踢卧室门,接着从卧室里传出上尉的叫嚷和女人的尖叫声,难道是那怪物进了卧室?这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闪现,谁知,几乎同时,走廊上又传来马嘶声,和我们在公园和地下室里听到的一模一样。我再次使劲吹着口哨,在黑暗中到处摸索绳子,并朝波蒙大喊,叫他无论如何都不要跨出五角星架。我冲着门里的上尉髙喊:‘拿盏灯出来!’这回和着我应答的是卧室门被踩烂的声音。趁着那个庞然怪物还没有走近我们,我慌忙点亮手边的火柴。”

  “火柴点亮了,发出微弱的亮光,几乎同时,我的身后隐约有些响动,于是我操起鞭子,向四处挥舞着,借着依稀的光亮,我看见波蒙身边晃动着一个巨大的马头!”

  “‘波蒙,小心!’我尖叫起来,‘它在你后面!’”

  “火柴突然燃尽了,巴司科特的直筒枪响了起来,是波蒙在单手射击,听上去枪声犹在我的耳畔响起。火光流转之间,我瞥见一个马头。一个巨型的马蹄眼看要落在波蒙的头上,我拔枪朝它射击。闷闷的枪响、伴着骇人的嘶叫声在我耳边迸发,我又朝着那声音连开两枪,这时有什么东西从背后将我击倒在地,我大呼救命。女人的尖叫声从紧闭的卧室门里传出来,我这才意识到门已经从里面被砸开了。此时,波蒙正和我身旁的怪物搏斗、我缩着身子,害怕得瘫倒在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突然我‘噌’地起身,一边大叫着波蒙的名字,一边赶去帮他。实不相瞒,当时我简直害怕得无以复加。突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尖叫,我跳了起来,手上抓到一只毛茸茸的耳朵,接着又有什么东西打到我,让我一阵头晕恶心;我只能无力地单手回击,另一只手死死抓着那个恶心的东西。晕眩中,我感到身后仿佛有一声重击,紧接着是一阵强光。走廊上纷纷点起了许多盏灯,脚步声叫嚷声阵阵袭来。也不知我手里的东西是从哪儿撕扯下来的。我无力地闭上双眼,任凭耳边回荡着阵阵叫嚷和重击声,一切混乱得就像屠夫正在剁肉。终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身上。”

  “上尉和管家把我扶了起来,我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他的头上套着一个巨大的马头,手腕上绑着硕大的马蹄。正是那个出没多时的怪物!上尉弯下腰用手里的剑挑开面具,想看个究竞。我看到了面具下的那张脸,天哪,是巴司科特!他的前额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是刚才划伤的。我看看他,又望望靠墙坐着的波蒙,大惑不解!我不禁又仔细地看着巴司科特。”

  “‘天哪!’我终于吐出几个字,良久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实在为他感到可耻,你们可以想像我心里的感觉,是吗?要知道我曾经很欣赏这个小伙子。终于,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巴司科特恢复了清醒,他挨个看着我们,似乎记起来刚才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响起了马蹄的践踏声。我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立即又调转头去看巴司科特。我看见他的脸上带着惊恐万状的表情,身子蜷缩着,目光无力地投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我们这一群人都愣在那里。我依稀感觉到希思金斯小姐的房间里传来抽泣和轻轻交谈的声音。这时的我已无计可施,只能害怕地捕捉走廊那头的动静。”

  “片刻的沉寂之后,突然巨蹄的踩踏声又响起来了,还是在走廊尽头,只听得它‘哒哒’地向我们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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