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态我们感受了一个星期。我终于找老船长汤普逊长谈了一次。他同意让我对该结论作一次大胆的实验,就是在日落前早些时候起直到第二天的黎明时让振动开足马力稳步地进行,并仔细地记下结果。”
“以此为目标,一切准备就绪。顶桅帆和上桅帆的帆桁都放了下来,所有的帆都藏了起来,甲板上的一切东西都加固了。海锚放到了船头外,一条长长的锚链放松了。这样就能保证,只要夜里怪风袭击我们,不管它从什么地方来,船总可顶风行驶。”
“下午晚些时候所有的人全被送上船首,并被告知可以自娱自乐,上床睡觉或者做任何喜欢的事情,但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夜里不要到甲板上去。为确保这一点,左右舷的门都上了挂锁。然后我在每个门位的对面制作了撒马仪式的第一符和第八符,并每隔七英寸用三股绳横着将符连接起来。阿克莱特,你对魔术懂得比我多得多,你一定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然后我用电线在船楼外面绕上一圈,又向上连到我的机器上。那机器是我在尾部的储帆室内事先装好的。”
“我对船长解释说:‘无论如何,他们实际上没有什么大的危险,只有一般性的危险,就像我们可以预料到的风雨大作那个样子。但那些‘由说自话’的人才真的有危险。‘振动的路线’会在仪器的周围产生一种‘晕’一样的东西。我不得不待在那儿去控制,我也愿意冒这险。但你最好还是进舱,三个伙计也得这样做。’”
“老船长拒绝进舱,三个伙计也请求让他们留下来‘饱饱眼福’。我很严肃地告诫他们,可能会发生非常令人不快的,甚至是不可避免的危险。但他们都同意冒这个险。我能告诉你们的是,对他们的陪伴我一点儿也没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感觉。”
“于是我干起来了,需要时叫他们帮帮忙。不多一会儿我就把所有的工具都摆得井然有绪,然后我就从船舱里穿过天窗向上拉电线,将振动盘和振动箱放到天窗前边与储帆箱盖之间看得清的空处,先放平,然后用螺钉紧固在后甲板上。”
“我让三个伙计和船长紧靠在一起,各就各位。我告诫他们,随便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我独自干起来了。我用粉笔在我们驻地的周围临时划了一个五角星形,仪器也包括进去了。我们周围装好了电五星,天色已近黄昏,我赶忙去取要装到五星上的真空管。装完后,我打开开关,真空管就通电了。一刹那,灰白的强光单调地照亮了我们的周围,在最后的一抹暮色中看上去冷峻而虚幻。”
“接着我马上将振动射向整个空间,自己则坐到控制板旁边。在这儿我对其他人交代了几句,再次告诫他们,如果珍惜生命的话,那么不管可能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不要离开那个五星。他们点头表示同意。我想他们真的记牢了实验中可能发生的危险。”
“我们安下心来观察。人家都穿了油布雨衣,我估计实验中将会有风雨大作之类十分奇怪的现象出现。我们已作好过夜的准备。我小心地要做的另一件事就是没收所有的火柴,这样就没人会因健忘而去点烟了。因为光线会’诱发’某种魔力。”
“我用海员望远镜注视着地平线的周围。暮色苍茫中,几海里外的远处,整个儿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模糊的海面变暗现象,慢慢地更明显了。我马上感到,它可能是一片薄雾,离船四周很远,位置又很低。我观察得十分专心,船长和其他三个伙计也同样地在各自的望远镜里观看。”
“‘快速地冲我们过来啦,先生。’老人低声地说。‘我称这是在跟鬼作游戏,只是希望不要出事。’他就此打住。随后的几个小时里船长和其他几个人都默不作声。”
“海面上夜幕悄悄地降临了。我们再也看不见过来的怪雾了。一片鸦雀无声,我们五个人都感到极为紧张和压抑。大家警惕地、默默地坐在通电五星的灰白色圈内。”
“不一会儿出现了某种奇怪的无声闪电。这里的无声,我是指当闪光近在眼前并照亮周围模糊的海面时,听不到有什么雷声,所以在我看来闪光中未必有什么真实的东西。说起来这真是一件怪事,但我的印象就是如此。似乎我看到的是闪电,而不是物理学上的电流本身。当然我不想把这个词用作技术上的含义。”
“突然一阵奇怪的颤动从一头到另头通过船身后消失了。我向前向后看了看,然后向他们四个人瞥了一眼。他们反过来注视着我,有些吃惊、害怕和迷惑不解的样子,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大约过去了五分钟,四周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只有仪器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以及无声的闪电,一闪接一闪地照亮了帆船周围的海面。”
“然后最为异常的情况发生了。那奇怪的颤动又一次通过帆船后消失了。紧接着帆船马上波动起来,先是前后波动,然后侧来侧去地波动。船竟奇怪地在平静如镜的海面上波动,对此我只能说,那波动里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抬起它,戏弄它,以某种奇怪的、令人十分厌恶的运动节奏翻来覆去地使它倾斜。据我推测,波动持续了两分钟左右,最终船上下晃动了几次,又颤动一次,平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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