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妳是内海先生府上的人吗?”
在趋前靠近她时,我尽量用和蔼可亲的声音问着。
“我们正要去拜访内海先生,但不知道路,刚刚那轿车是府上的吗?内海先生好像坐在里面吗?”
“对!那是我家的自用车。 ”
下女装模作样地说。——这女孩虚荣心真强啊!——我在心中私自想着。我想我们没有开雷诺轿车来是对的。对于这虚荣心强的人,我是相当有经验的,愈是谦卑地奉承她,她就愈会出人意料之外告诉你许多事情。
“真好!有自用轿车。——是啊!你家主人是达冈商事的社长,而且太太又是有名的达冈房子女士。但您太太真是可怜啊!”
“太太就是太出名了才遭人嫉恨。”
富枝忍不住悲偾地说着。
“在那么出名的太太家里工作,连妳都觉得很有面子。但是,妳家太太跟人有仇恨吗?”
“啊!那不是太太有什么不好。而是太有名气了遭人嫉恨。这世上都是一些不通情理的人。太太就是太漂亮,歌又唱得好,所以才会有冲昏头的歌迷干那种事。一定是觉得泼盐酸都还不够!”
“太有人缘也很可怕!”
我忍着心中所想的——(达冈房子不是早在五年前就走下坡了吗?),而附和着她说。
“若说有名的话,那近越常夫也是有名的作家,妳家太太和近越先生是朋友吗?”
“嗯,她经常去近越先生那里。”
富枝原先是这样回答,而后又慌张辩解。
“但是,他们是清白的交往。”
真不愧是虚荣心太强,她把当歌手的女主人当女神般的崇拜。一点都不会把她的偶像往坏处想。她又再次用辩解的口气说。
“况且,太太很寂寞。先生有外遇的话,任谁都会觉得寂寞,而想和其它的男人交往亲密。”
“啊!那么,内海先生有外遇?”
“不知道!”
富枝故弄玄虚地闭着嘴不说。那表情似乎是说,你别想知道这秘密。我最讨厌这种女人了。但还是忍着厌恶说。
“说到寂寞,她不是有小孩吗?而且也可以和内海先生的妹妹聊聊啊!”
“那不行啊!她非常讨厌那小孩——。而那叶子小姐老是和太太顶嘴。——太太常说‘女人有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学问最会骄傲。’”
啊!原来如此,对于音乐学校中途退学的房子而言,叶子却是大学毕业,——当我想到这些时,刚才车子的拐弯处出现了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走向这里。是一位二十二、三岁,苗条但健康的女性。
“富枝!”
她看见这下女时,稍微提高声音呻着。
“今天来吊唁的客人很多,家里很忙,妳怎么还在这里闲聊!我刚把次郎洗干净换上衣服。妳难道不知道次郎整身都是泥巴吗?”
“啊!是我不好!”
我挥进她们两人之间说:
“警察托我们带来口信,所以正要拜访府上,但因为不知道路,所以才请教这位小姐。”
叶子小姐用探索的眼光打量我和哥哥后小声地问:
“犯人,抓到了吗?”
“不是的……”
她狐疑地考虑了一下,然后向下女嘲讽且责备地说:
“富枝,既是到我们家的客人,还不赶快带路!”
她一定是注意到我在追根究底的问了些事。而我自己也说了愚蠢的话。既然是要访问内海家,就没有特地向他家下女问路的必要,因为只要跟在她后面就可以了。
九 谜样的信
我们一起来到了内海家。这房子并不是大宅邸,我们所住的水原家较大。但这儿的庭院很宽广,庭树也整理得很彻底。进门的右手边有间车库,刚才那位司机正用鸡毛撢子在清理车子。对于次郎在一旁的闲话,不厌其烦地回答着。次郎的脸已被擦拭干净三同时也换上一件淡绿色的毛线衣,比起刚才,现在看起来可爱多了,看着他的侧面,我突然想起好像在哪里看过这孩子,但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或许我记错了。
可能是有许多人来吊唁吧!家中的气氛异常沉闷。一进玄关就看到客厅里有很多客人,下女们忙着途茶水。我和哥哥两人被请进一间西式房间里。这房间因较深入之故,所以客厅里的吵杂听来似乎离这儿很远。桌上择了一束黄色玫瑰花,可能因为忙碌而忘了更换,现在已开始枯萎,更增添了逞屋子哀伤的气氛。
等了约十五分钟左右,内海义彦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声进来,一副弱不禁风、疲累不堪的样子,哥哥将钥匙交给他,郑重地表达了谢意后又说,“刚才我到警察局去了一趟,但很遗憾还没有任何犯人的线索。”
“我太太生前时,虽然有许多行为不合我的意,但如今发生这事情,倒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尤其想到她在被杀之前,想要告诉你们什么话而又没达成,更觉难过。内人最后的托付是什么,现在已经没办法知道了。但还希望你能协力帮忙追查犯人。我也一直不把你们当成外人,我想这是前世有缘吧!无论如何!还请多多帮忙!”
内海拿着手帕擦着眼睛,絮絮叨叨地讲着,由于他夸大地擦着眼角,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表演,但当看到眼泪扑簌簌地掉落时,才了解他是个容易动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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