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迪扬起视线,开始观察建筑物的模样。再参考配置图的楼上结构,进行检讨。
“不可能。”罗伊迪做出结论。
“干嘛说得这么斩钉截铁。”
“没有梯子。如果是道流,或许可以使用绳索爬上去,但是,要我抓着排水管往上爬,或是在屋顶上行走都很困难。”
“说得也是……”我点点头。“对我来说很简单,可是,我并不在这里。伤脑筋呢,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再想也没有用。”
“你真够冷。”
“下判断与温度无关。但是,你以前曾经以湿度来评论我。”
“你是说死脑筋(dry)吗?”
“是的。”
“够啦,可不可以不要再说题外话了?我正在思考。”
“再想也没有用。还是想想一或二的可能性比较实际吧?”
“等一下……”
04
突然,视觉感受到压力。
不是因为张开了眼睛。
说不定,眼睛本来就张开着。
眼睛突然看得见了。
我的前方,是方格花纹平面:彷如一面棋盘。
红色与白色。
是颜色。
我看得到颜色。
影像鲜明。
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一时之间,我分辨不出大小。可能是瓷砖。我掌握不到自己的大小,也搞不清楚自己正面向上方、下方、前方还是后方?
接着,本来不能动的眼睛也能动了。
我看到了其它不同的东西。
我眨了眼睛。
是音乐。
我听得见了。
悠扬的古典旋律。
我侧过头去。脖子动了,脖子筋有点疼痛。
眼前,有片透明网般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是窗帘吧?
隐约可以看见那前面的模样。那边是暗的。
口中有味道。
脸颊有被什么东西碰触的感觉。
手。
握拳。
我感觉到一股反作用力。
同时,产生隐隐作痛的不可思议的反应。
好像是麻痹了。
红色与白色格子交织的图案是天花板?我在很窄小的房间里。
我侧向另一边。那边是明亮的,
音乐也是从那边传来的。
我看到移动的东西。好像有人在那里。
我终于知道我在哪里了。
我不是在窄小的房间,是躺在床上。这张床有天花板,里面是格子条纹图案。好低俗的床。周遭挂着白色布帘。
我把脸朝向明亮的一边。
在外面的人是谁呢?
有个人站在落地立灯前。又微微动了一下。
我悄悄地微微抬起头来,看自己的身体。
举起手来看看。
试着微微弯起膝盖。
是我的身体。
我回来了。
可能是罗伊迪逐渐接近这里的关系。罗伊迪与我身体之间的信息互换又复原了。
“罗伊迪,你听得见吗?”
“道流,你还在思考吗?”
“不是,我回到体内了,回到我的身体内了。我没事,我还活着。”
“那太好了。”
“罗伊迪,你暂时待在原地。那里可以收到电波。”
“了解,你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有一个窗户。房屋的形状几乎是正方形,约十公尺四方。”
“了解,这样我大约可以确定了。你可以从那里出来吗?”
“夏鲁鲁·多利就在旁边。”我回答。“我想应该是他。”
“危险吗?”
“不知道。”我咬咬嘴唇。“我试试看。”
“道流,千万不要冒险。最好不要让对方知道你恢复了意识,这样状况就不会改变,目前的安全极可能继续维持下去。”
“我也这么想,可是,我已经不能再忍了……”
夏鲁鲁·多利往这里来了。我将脸朝上,闭上了眼睛。最好是装出睡觉模样。
响起拉开帘子的微弱声音后,床一阵晃动。他好像在我身旁坐下来了。
片刻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很想张开眼睛,但是忍住了。
什么东西碰触了我的额头。
身体差点颤动起来。
我微微张开眼睛看。是他的手,触摸着我的头发。
“晓良。”耳边传来夏鲁鲁·多利的低吟声。“我该怎么办才好?你就这样了吗?啊,不,永远这样也没关系。对,我还宁可这样。可是,我又怕,就这样不帮你治疗,我以后会不会后悔?雷欧·多诺普说,最好把你送去医院,因为他不想负这个责任。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干脆把专业医生带来,在这里备齐所有设备。雷欧·多诺普说那个药绝对安全,没想到会把你害成这样子。是我不好,相信了他的话。我该怎么向你道歉才好呢?如果你真的醒来了,我有千万个抱歉要对你说。”
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
鼻息靠得很近。
我微微张开了眼睛。
他的脸正慢慢接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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