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紫子摇头。“好复杂哦。”
“不,一点也不复杂。”红子微笑。“若只着眼于某部分事情,便只能注意到某个范围,搞得更复杂而已。不过啊,要是加点想象,必定会浮现出自然形态。譬如,铃鹿为何要去不认识的人的房间?为何单凭一通电话,铃鹿明宽就答应单独赴约呢?就算他说是因为听到枪响,难道会因为这理由就随便跑去别人房间,还走到阳台窥看吗?”
红子抽了口烟,吐出一缕细细地烟。
“所以欠缺的就是连系铃鹿明宽与大笛梨枝的结,只要假想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的话,就不难想象了。”红子看着紫子。只见紫子皱起眉头,眨了一下眼,大概想暗示红子在保吕草面前,千万不能说出那件事。“保吕草,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吧?”
“嗯。”一直沉默的保吕草,点点头。“毕竟干这行的,对别人的情报总是比较敏锐啰。”
“咦?什么啊?”练无高声问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大笛梨枝,”保吕草回答。“一年半前和铃鹿明宽离婚,这种事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了。我想警方应该也已经晓得才是。”
“什么?真的吗?”紫子忍不防从床上跳起。“不会吧……怎么会……”
“记得她说过,她现在虽然是N大研究所的学生,但去年还不是。”红子说。“本来想说她是不是报考其他学校,但并非如此。一定是大学毕业后就马上结婚、生小孩,然后离婚,之后又回到大学念书。”
“所以那小男孩是……?”紫子忍不防用手捣着口。
“没错,那是梨枝的小孩。”红子说。“也许是为了见儿子一面才搭船的吧。我说得没错吧?保吕草。”
“嗯……应该是吧。”保吕草颔首,摊着双手。“不过……这一切并非有人安排,全是她一手策划吧。”
“不是有那种塑料布打入空气的塑料人偶吗?大概就是将那东西装些水丢入海里吧。要是装满怕拿不动,所以大概只装了一半。虽然样子有点扁,不过掉下去时,肯定会以为是真的。只要让那塑料人偶穿上衬衫和裤子,头上用胶布贴顶假发就行了。反正就算有个黏着毛发之类的塑料东西折迭放在行李箱内,也不必担心让人起疑,况且携带又方便。梨枝就是拿那东西代替羽村,从阳台扔下去。”
“可是那把枪又该如何解释呢?如何带进船上呢?”练无质问。
“没错,这是个疑问。”红子将烟在烟灰缸捻熄后,点点头。“那东西应该不是她带上船的,毕竟这种东西绝对无法通过安检。也就是说,那把枪应该原本就在船上,是别人带上船的。那个人就是帮忙梨枝上船,还指导她各种细节的幕后藏镜人。”
“也就是克罗德·波那珀鲁多。”保吕草这么说。“枪是他准备的,不过应该只是空包弹吧。反正只要能发出声音就行了。”
“不,听片平说好像是实弹哦。”红子走向保吕草那边,坐回原先那张椅子。“那个法国人利用铃鹿和梨枝的关系,想挑起他们之间的仇恨。表面上是助她完成心愿,其实是要利用她引起混乱,趁机偷走铃鹿那幅画。我说得没错吧?保吕草。”
红子翘起脚,微笑地看着保吕草。
“或许如你所言吧。”他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从一开始就没有羽村这个人。”红子继续说。“当然也没有上船,也许登船时拜托谁帮忙冒充一下吧。然后那个人赶在启航前下船就行了。再来就是拜托法国佬的保镖打电话到铃鹿房间。接到住在隔壁房前妻的新男友的电话,铃鹿想必很吃惊。当然他没办法不当一回事,只好无奈地赴约。于是梨枝在阳台开了一枪,用身体碰撞阳台栏杆,故意弄出疑似打斗声音,然后将那个装了水的塑料人偶扔进海中,手枪则留在阳台上,再急忙奔回卧房假装就寝。之后铃鹿明宽过来,不小心碰到手枪,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意想不到的失误。”
“梨枝小姐为何要这么做呢?”练无问。
“首先要让大家将焦点全集中于羽村坠海一事。法国佬大概花言巧语地蒙骗铃鹿前往船长室商谈事情吧。要是不成功的话,也会想办法诱铃鹿父子离开房间。不然那个女秘书也可以随便编个理由,邀他们父子俩出去啊。也就是说,他们和梨枝约定好,一定会想办法诱铃鹿父子离开S区2号房,只剩下那个小男孩。然后梨枝偷偷经由阳台潜入2号房,抱自己的儿子。这就是梨枝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
“怎么会……”紫子忍不住叫出声。“那么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这事?这种事拜托一下不就得了吗?男方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之所以会这么做当然有理由啰。一旦离了婚就是这样,想看自己的孩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红子微笑。紫子听到她这么说,神情微妙地不再多说什么。
“关于这点我的想法有些不太一样。”保吕草举手。“这算是题外话啦。关于小孩抚养权的官司,若是女方主动提出离婚,男方不需要付赡养费。表面上,丈夫铃鹿完全符合抚养小孩的条件,加上女方又没有固定收入,因此怎么看男方都有足够能力与理由拥有孩子的抚养权。这是客观判断。因此为了推翻这判决,一定得让铃鹿惹上丑闻才行,因此设下男方可能涉嫌杀死前妻新男友的圈套,应该足以影响男方的声誉才是。况且这么做不但无法证实犯罪事实,也不至于涉及刑责,却能明显影响到抚养权的裁决,这是我的看法。还有,我不认为她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抱抱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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