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飞机还在作起飞的准备。
“你想波那珀鲁多和她是什么关系?”保吕草问。
“夫妻。”红子毫不迟疑地回答。
“咦?”保吕草很吃惊似地。“真的假的?她这么说吗?”
“不是,我猜想的。”
“哦哦,是喔。”他叹了口气。“不过倒是挺有可能呢。”
“你也这么觉得吧?”
“所以……”保吕草喃喃自语。
“所以他才会这么拼命,是吧。”红子代他说出来。
“对了,有件事可以请你保密吗?”保吕草凑近红子,悄声说道。
“喂、你们在聊什么啊?”坐在另一边的练无大声问着。“感觉怪怪的哦。你们在聊大人的秘密吗?”
红子探出头,向练无和紫子微笑,摊开手动了动手指,做了个很像“再见”的手势。
飞机做了最后一次转身,停了一下开始加速。
机头往上抬,离开陆地。
“我说侦探先生,”红子说:“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保吕草默默地望着前方。
“为何没有老实地交给各务小姐呢?”
因为引擎声干扰的关系,保吕草似乎听不太清楚。红子简短地再次问道:“就是关根朔太的自画像。”
“我只讲一遍哦。”保吕草假装看着窗外,这么说。“因为看到了。”
应该是在说同一件事吧。
“因为看到了?”红子反问,因为保吕草的回答出乎意料。她的脑中开始进行高速演算。
“可是我没拿啊。”保吕草双手一摊。
“打电话给爱知县警的人就是你吧。”红子说。
4
翌日夜晚,时刻已近十一点。
其实昨晚祖父江七夏也待在这里监视。
昨天回本部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马上派员警去趟阿漕庄,发现保吕草不在家,不晓得跑去哪了。回来后马上又出门,香具山紫子这么说。
不过昨晚发现重要之物,因此之前的推理完全被推翻。七夏想以此当饵,等待保吕草出手,可是他昨晚并未现身,足见他行事相当谨慎吧。不过今晚他应该会来吧。七夏如此确信着。
白天她将监视任务交由别人代劳,现在的她和立松两人坐在黑暗的车内,放在仪表板上,傍晚吃剩的汉堡和咖啡早就冷掉了。一点食欲也没有。
“来了!”立松悄声叫着。
“好——”七夏做了个深呼吸。
顿觉精神抖擞。
一辆金龟车停在停车场。
下车的人果然是保吕草润平。只见他走向管理室,立松和七夏在离他一小段距离的地方下车,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
保吕草走进大楼,还向维修工厂的管理人打了声招呼,看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七夏他们经由另一条路绕到大楼后方。途中有道铁丝网门,虽然是平常不可能会上锁的地方,不过还是事先借了锁,开了门。
两人在黑暗中往前走,穿过维修工厂旁,路旁摆了几个汽油桶。总算看见跑道。从这里望去,前方没什么遮蔽物得小心点才行。
铁卷门升起,四周马上变得明亮,有两个男人从里头走出来,其中一个是保吕草,另一个则穿着维修工厂的制服,两人很热络地交谈着,七夏和立松在一旁屏息静待。
“还是叫人来支持比较好吧?”立松悄声问着。
“没这个必要。”七夏摇摇头。“我们两个就够了。”
脑中又浮现被保吕草压住的那幕,感觉那时的他和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样,明明看起来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音乐人。不过,他非常懂得怎么保护自我就是了,所以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算被他给逃了,也不至于会有什么更大损害。
会被他给逃了吗?
要是这样也不错,她的心中竟然闪过这般念头。
怎么会这么想呢?
七夏想挥去这瞬间不可思议的情感。
两人在铁卷门前道别,穿着制服的男人走进大楼,保吕草独自往跑道那边走去。
“走吧。”七夏低声说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尽可能保持一定距离,往停放在机坪的小飞行机那边移动,和保吕草相隔约三十公尺左右的距离。
再次快步穿过其他飞机旁边。
她躲在主翼下方的车轮暗处。
保吕草走近直升机。
那是载七夏和立松到卑弥呼号上的直升机。因为县警和厂商打了一整年契约,因此二十四小时随时都能配合起飞。
机身的Landing Gear(着地机轮),也就是脚的部分装有放置邮件和行李的金属箱,从以前就有此装配,不过现在这箱子装了新锁,部分金属还留着焊接、涂漆的痕迹。
其实只要砍断那锁,调查一下里头东西就可以了,可是这么做证据并不充分。就算维修工厂和此事有所关联,不过一旦扯上警方事情就不妙了。因此七夏决定亲赴现场,也嘱咐立松带着相机。至少最坏情况,还能采集到保吕草的指纹。
通报县警那事,绝对是保吕草耍的花样。他早就知道直升机会飞来船上,因此特地准备好箱子,目的就是为了运送那幅画……才会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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