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不断强调科特曼的好运,但除此之外,就无法说明他能逍遥法外那么久的理由。身高两米、体重上百公斤,外貌非常显眼的这名男子,如果搭火车、巴士或是便车移动,应该不可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吧?另外,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年间包括全奥地利的警察以及德国的警方,共收到了超过三万件的目击通报,但却没有一则真正指出了嫌犯本人。
科特曼究竟藏身何处?他是利用哪种方式移动?此外,他的智慧真足以完成如此严密的逃亡计划吗?
笔者不得不怀疑,有共犯或帮手协助他;只不过警方始终不接受这种推论。毕竟他一连串的杀人犯行,很明显都是单独一人进行的。科特曼的杀人行为并没有共犯——这应当是难以颠覆的事实吧。那么,有帮手协助他逃亡的可能性呢?
「难道你认为那家伙被狗咬、快要被追上的当天夜里,突然有个帮手跳出来拯救他吗?」——负责的刑警这么笑着回答笔者。
确实,笔者的推理正如《闇之多伦》最后的第五集般——因受伤而觉悟到自己将失败的多伦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位神秘魔法师……
在此笔者想先提一下在圣乌苏拉医院杀人事件发生的一周前,于同一地区出现的两起小事件。
第一起事件发生在十一月七日深夜——也就是杀人案发生的七天前,地点同样是圣乌苏拉医院。凌晨两点左右,一名男子出现在急诊大楼门口。已褪去的大衣底下就是衬衫了,中间并未穿着西装外套,而手臂部分有出血现象。男子自称是推销员,在前往因斯布鲁克的途中,因防身用的枪枝突然走火,才会误击自己的手臂。子弹虽然已经贯穿,但他希望院方能帮他止血。
当天的柜台人员就是哈娜·鲁普雷希达,值班医师则是艾伦斯托·雷尔纳;至于护士则因本来的值班人员突然生病,由罗莎玛丽·贝克暂代——除了实习医师霍休以外,与七天后的悲剧受害名单一模一样。雷尔纳与贝克帮男子照了X光,确认手臂里没有子弹的残骸、动脉也没有受损后,才帮他包扎伤口。过程大约花了三十分钟。为了小心起见,雷尔纳医师偷偷要求柜台的鲁普雷希达小姐通知警方。
然而,当警官赶到时,男子的身影已经从候诊室消失了。警官与各单位进行联络,但当天并没有发生任何枪击事件,通往因斯布鲁克的道路上也没有发现该名男子的车辆驶过。
第二起事件则发生在两天后的九号,地点则是侬山附近十分幽静的住宅区——基尔姆加瑟。住在三号的奥伊根·摩克因太阳穴中弹而身亡。摩克是一名年过七旬的独居老人,遗体则是被刚好来访问的地方社工人员发现。根据尸体解剖报告,摩克是在十一月六日上午十点左右,以自己拥有的手枪自杀身亡。此外类似遗书的纸条也在室内棚架上的角落被找到,上头写着他为严重的心脏病所苦,警方判断他是因久病才厌世。
几乎在相同时间发生的两起事件,在当时任谁也看不出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性……
其后,萨尔斯堡警方在寻找摩克的亲属时,发现了他令人意外的过去——不,应该说认清了这名死者根本没有过去才对。奥伊根·摩克是在十年前搬到侬山的基尔姆加瑟居住——根据邻居表示,「他是因为妻子过世,才搬出了原本在当地车站附近的公寓,移居到这里来。而他以前是数学老师。」但警方在邻居所转述的那一带公寓搜查,并没有发现任何名叫摩克的人曾经住过,也没找到长相类似他的人:此外,在摩克的银行户头里,存了一笔以退休教师而言多得吓人的金额。警方进一步调查社会保险与护照纪录后,发现七十年前,有个叫奥伊根·摩克的人才出生六个多月就死了,且他位于兰德克郊外长眠的墓地也被警察找到了。
根据法医对摩克进行的司法解剖报告,他的鼻子与脸颊有动过整容手术的痕迹,于是警方才正式开始着手调查摩克的真实身分。比对过遗体的指纹,与国内现存的资料完全不吻合,只好透过国际刑警组织寻求各国协助。
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名指纹吻合者,而他的名字是雅罗斯拉夫·查列克——前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公营贸易公社「欧姆尼波」的最高顾问之一。
关于「欧姆尼波」如今应该不需要多做说明了。在东欧各国的共产主义政府垮台时,欧姆尼波是第一个被英美两国施加压力、要求公开情报的组织。
八六年十二月廿一日,泛美航空班机在苏格兰的洛克比村上空爆炸——两百五十八条人命在一瞬间殡落,而罪魁祸首正是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自利比亚运来的塞姆汀塑胶炸药。然而,这种以公吨为单位自利比亚输出的武器,正是捷克斯洛伐克欧姆尼波公社所生产的产品。英美两国认为,该社就是东方恐怖主义的温床——除了为恐怖分子提供武器外,甚至还协助恐怖组织进行教育训练、人力支援等等。
距今十二年前的一九八九年,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因「天鹅绒革命」而转移至自由民主政权。自从「布拉格之春」运动以来,为时将近卅年的地下抵抗运动终于获胜了,然而这段期间共产党对自由运动进行的镇压也是笔墨难以形容。党政府就跟苏联与东德一样,试图对内部与外部的自由主义进行破坏。至于这当中政府方面最关键的人物之一,就是在共产党垮台后迅速逃亡的查列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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